“本王奉皇上之命前来清剿叛军,丞相还有什么话要说?”
夏茂安其实并没有见到萧未深,他来的时候殿内空无一人,可能是接到有人逼宫的事,他连夜藏了起来,如今自然也没什么话可说:“你只不过带了这么点人,要想和我的大军对阵,恐怕也不够看吧?”
事已至此,夏茂安却还想博一把,算上镇北营的所有人,萧未辛手下也不过就是五千,杨七弦带兵在边防不可能那么快回来,而城外都是他的人,到时萧未辛也很难脱身。
听了他的话,萧未辛抿唇一笑,“丞相大人如今可真像一条丧家犬,往日的精明强干竟半分都看不见了。”
“你既然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部署的,难道就没猜到我自然留了后手?”
夏茂安看着他不似说假,略一沉思忽然变了脸色:“难道……”
杨七弦的确在边境不错,但早在半月前他就让萧未鸣带了五万大军秘密回城支援,眼下只怕已经到了城外,收拾城外那点人手只是时间问题。
“你以为西戎汗王会帮你一把,却不知眼下那边又换了个新王,怕是对你不感兴趣呢。”萧未辛沉声说道,“你是自己投降,还是等我取你项上人头?”
夏茂安阴阴的看着他,“黄口小儿!老夫今日与你拼了!”
一直沉默守在旁边的游舒此时拔|出腰间长剑挡在萧未辛身前,对着身后大军朗声道:“杀!”
一时间,在太清殿门口,两军人马交战起来,刀剑相撞皮肉绽开的声响几乎震得人耳边什么都听不到,鲜血四溅映得眼前一片血红,游舒自马上跃下,与叛贼杀在一处,而萧未辛一身铠甲始终不离开他身侧三步远,两人并肩而战,快意顿生,仿佛在抒发内心沉闷了许久的愤懑。
整个太清殿像是陷入修罗地狱一样可怕,如果从上方往下看,就是个大型杀戮现场,不断地有人倒下,不断地有刀剑沾着鲜血举起又落下,厮杀从上午一直持续到晌午,又眼看着到了下午。
游舒浑身都是血,不过都是别人的,幸好他穿得是黑衣看不清,可那浓郁的血为熏得他差点失去嗅觉。
他只觉得自己的剑好像都钝了,恍然间觉得,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杀一个人了。一百零五
这一场叛乱持续了十几个小时,从白天打到深夜,又到第二天的黎明。
游舒体力不支,好几次都险些丢了手中的长剑,全靠萧未辛撑着他,叛军数量多且个个都想活命,因此更是拼了浑身的解数,如同困兽般挣扎,他们一时间难以招架。
好在黎明时分,援军终于到了。
萧未鸣一身赤红战袍,率领着五万大军攻来时,刚好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战甲反射着阳光,他整个人仿佛沐浴在圣光中的战神一样,威风凛凛。
援军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把残军败将全部剿灭,一个活口都不留,罪魁祸首的夏茂安及其党羽则都被生擒,太清殿外遍地是血,尸体堆得山高,萧未鸣下马小心地走到萧未辛面前,单膝跪地:“末将来迟。”
萧未辛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伸手把他扶了起来:“来了就好。”
“你们在此收拾,其余人等随我入殿。”
说罢,他回头看了看游舒,低声问:“还能撑住吗?”
游舒甩了甩早已酸麻的手,把剑收回剑鞘中回道:“当然可以。”
于是,他们带了一队精兵进入太清殿内搜查,却怎么都没找到萧未深,“难道跑了?”
游舒有些不解,可是太清殿就这么大,他能跑到哪里去?
萧未辛神色郁郁的在殿内站了一会儿,而后立刻就派人满宫找,他本想借机趁乱杀了萧未深,再把这事顺理成章的推到夏茂安身上,可现在萧未深人不在殿内,那他想趁势下手就不太方便了。
同时有几队的人被派出去找皇上,游舒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忽然问:“要不然我们去御花园瞧瞧?”
“御花园?”萧未辛转过身来,“他不会那么蠢跑去那里。”
可是原著里,萧未深的确是在那里被杀的,就在那株原先种着贤妃娘娘生前最爱的美人蕉下,虽然背景环境不同,游舒想着会不会他还是在那里。
“去看看吧,反正这里也没人,连暗道都找过了。”
萧未辛心情不是很好,但还是听了游舒的建议,并不怎么抱希望的去往御花园。同往御花园的路同样堆满了叛军的尸首,血腥味冲天,游舒忍不住掩住口鼻前行,暗想着这地方就算用水冲刷三天都去不掉那个味。
走了半柱香时间,他们才终于到了御花园,萧未辛饶让人分散开去搜,他牵着游舒的手也走了进去。白天的御花园比晚上好看多了,这地方还没被叛军破坏过,所以那些花草树木几乎毫发无损,在寒风中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