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薇现在胳膊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蹲在那里半个时辰稳稳当当的,娘儿四个苦熬了这么多久,终于出师了。
好在这些日子也无人来打扰他们,不知道她们的窘态。
得到李太妃的信儿,一家子收拾的利利索索先进宫了。刘文谦去见皇帝,魏氏带着孩子们去见皇后和太妃。
皇帝只嘱咐刘文谦代他向太上皇问好,别的倒没多说,皇后也是一样的话。
李太妃头一次见刘悦妍和刘悦蓁,赏赐了许多东西。刘悦妍儿子都生了,她也不好嫌弃孙女婿身份不够,这两个小孙女,以后定然不能胡乱配了。
太上皇一个人在行宫里住了好多天了,李太妃嘱咐别的太妃们用心照看,她准备过一阵子把他挪到宫里去。住在这里,要多花费不少银子呢。皇帝持家不容易,李太妃自然想给儿子多省钱。
太上皇半边身子瘫了,说话不清楚,但脑子很清醒。他看着坐在床边的李太妃,眼神冰冷。
李太妃摸了摸他的额头,“陛下近来怎么样?”
太上皇嗓子里又呼啦呼啦响了起来,眼里似乎要冒火。
李太妃轻笑,“陛下切莫动怒,不利于养病。臣妾准备把陛下挪回宫中,宫中太医多,这行宫远的很,孩子们想尽孝都不容易。”
太上皇当初好不容易才从宫里出来了,住到行宫里之后,他又有了自己的一班人,可以和皇帝相抗衡,一旦回了宫里,羊入虎口,他岂能愿意。
不愿意也没用,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太妃笑眯眯地看着他,若不是南安王在外说她们母子毒杀太上皇,李太妃真想掐死他算了。
她对着外头招招手,刘文谦一家子都进来了。
“你们都过来,见过太上皇。”
李太妃身子侧到一边去了,“陛下,您看,这是咱们的小儿子,后头是他的妻儿们。”
太上皇睁大了双眼,用他那略微有些浑浊的双眼盯着刘文谦看。
刘文谦也抬眼看着他,这是他的亲生父亲,曾经听别的女人的建议,想把他放在火上面烤一个时辰。他又想起二老太爷,那个黄牛一般的汉子。他没有尊贵的出身,也没有家财万贯,但在刘文谦小的时候,给了他许多疼爱。每次出门回来,都会从怀里掏出两块糖,让自己和弟弟分着吃。汪氏生气骂刘文谦的时候,二老太爷会把儿子抱到一边,小声安慰他。
刘文谦跪了下来,“儿臣见过父皇。”这只是他礼法上的父亲,在他的心里,二老太爷才是他的父亲。刘文谦并没有因为太上皇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而难过,他从小到大,得到了父爱,他不需要别的父亲了,特别是一个漠视他生死的父亲。
太上皇刚才看清楚了刘文谦的长相,和李太妃很像,看来是错不了的,总是自己的儿子,太上皇安静了下来。
李太妃道,“老五,你起来吧。”
刘文谦起来后站在了一边,魏氏带着孩子们也过来磕过了头,太上皇打眼一看,就知道魏氏是小户人家出身。他也不在意,脸上表情木然。
李太妃让娘儿几个到外间去,只把儿子留下了。
她给太上皇盖好了被子,“陛下,您看,这个孩子命多大。我把他送走了,带他的人死了,他落入了人贩子手里,却被一户好心人家捡走了,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也不愁吃穿。现在他也儿女成群,连外孙子都有了。陛下不知道,反贼作乱,在青州把他捉走了,可他宁可一把火把自己点着了,也不肯为反贼效命。陛下您看,我们的儿子多有骨气。皇儿已经封了他做诚亲王,陛下见到儿子了,高兴不高兴?是不是想给些赏赐?”
太上皇眼里射出一缕精光,他的私库十分丰厚,难道这个女人想打他私库的主意?
太上皇知道,李太妃说的反贼就是南安王,以他的经验判断,南安王肯定还活着。
李太妃又道,“陛下您不知道,反贼逃到了贵川之地。我把杜姐姐送了过去,换回了儿子。杜姐姐走的时候可高兴了,我问她不来看看陛下吗?她说陛下老了,哪里有儿子重要。”
太上皇顿时气的手抖了起来,刘文谦在一边低垂着头,一个字没说,父母之间的事,他一个刚回来的儿子,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李太妃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的话,然后带着儿子一起出去了,让外头人进来服侍。
李太妃命人开了太上皇的私库,太上皇积攒了一辈子的东西,真多啊。李太妃拿着单子,从里头挑了许多东西赏给儿子一家。
“你父皇最疼爱孩子们了,才刚我问他要赏赐孩子们什么,他虽然不能说话,手也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