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薇接过匣子,“林姐姐住在咱们家,还要给钱吗?”
郑颂贤斟酌了下语言,“按理来说,师兄和我好,你和林姐姐好,倒不必如此。但这是庞家伯父送来的,庞师兄初来乍到,想去太学,没人引荐也不行。再者,京城卧虎藏龙,庞家伯父的意思大概是想让咱们多照看师兄和林姐姐吧。一个举人,在青州能算书香门第,在京城就不够看了。娘子收下吧,不然师兄和林姐姐住的不安生。”
刘悦薇悄悄道,“没想到庞家不显山不露水,却这么有钱。”
郑颂贤低声道,“倒爷要是眼光好,挣钱最多了。有时候人家觉得是个破烂,到庞家伯父手里,就能挣大钱。我估摸着,只要师兄一直在咱们这里,庞家伯父还会送。娘子都收着,咱们仔细照看他们一家子。吃穿用度,除了郡主特用的,咱们都一样。”
刘悦薇合上了匣子,“我还愁日子没发过呢,这一下子又发财了。”
郑颂贤笑了,“等我以后有差事了,把俸禄都给娘子。”
刘悦薇放下匣子,“三哥什么时候去国子监?京城这么冷,既然庞家伯父给了钱,我也不能白拿着。明儿让人把林姐姐院子里也修上暖墙,表姐那里也有孩子,一并修了吧,无非是多费些柴火的事。”
郑颂贤点头,“娘子做主就是,今日夜里咱们一起聚一聚,明日我去看父王那里,舅父家里有许多东西让我转呈呢。”
刘悦薇看了看时辰,“咱们先吃晌午饭吧。”
郑颂贤又把她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然后轻轻摸她的肚子,还把头靠上去听。
忽然,他似乎感觉到里面在动,还有许多咕噜噜的声音,他顿时高兴起来,“娘子,它醒了。”
刘悦薇眯着眼笑,“每天都会动好多次,我听表姐说,到后面动的更多,都能看见小手小脚。”
郑颂贤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还能看见手脚?”
两个人像傻子一样在屋里说话,外头云锦见时辰到了,也不等吩咐,带人摆好了晌午饭,并走到帘子旁边道,“郡主,郡马,晌午饭有了。”
刘悦薇回了一声,郑颂贤把她扶起来,小两口一起到了外头一起吃饭。
冬日里冷,菜说凉就凉了。桌上有个热锅子,桌子底下有炭盆。门上有厚厚的帘子,旁边开了个小缝隙。
热锅子里是今日才买的新鲜羊腿肉,夹了一些胡萝卜。羊肉炖的很烂,太医嘱咐刘悦薇,不能吃太硬的东西,万一牙上火了,孕妇没办法用药,只能硬扛着。
刘悦薇平日里吃羊肉少,今日郑颂贤归家,给他吃些羊肉,暖一暖身子。
那羊肉滑嫩爽口,连刘悦薇都忍不住吃了好几块。除了羊肉,她又吃了几片冬日的脆萝卜,还有几样厨房花了心思做的菜色。
京城这边一到冬天就缺菜,有那大户人家在家里弄了暖棚,种了一些新鲜的小菜来吃。魏氏让人在庄子里想办法弄了一些,时常往女儿这边送。刘文谦在内务府做副总管,皇宫里一应吃穿用度都从内务府走,总能漏下一些,刘悦薇一个人在外面住,夫妻两个都不放心,有什么好东西都没忘了这个女儿。
刘悦薇一直往郑颂贤碗里夹菜,“三哥,你多吃一些,走了这么远的路,路上吃不好睡不好的。”
郑颂贤把凳子挪到了她身边,一边自己吃一边喂他吃。
吃着吃着,刘悦薇忽然问云锦,“林姐姐和表姐那里都有吗?”
云锦点头,“郡主放心,庞大奶奶那里和郡主这里都是一样的,表姑娘那里,只送了一半。”
汪彩凤谨记自己的身份,原来刘悦薇吃什么都给她送一份,但她每次只留一半。她说自己一家子都在郡主府白吃白喝,因着她有孩子,郡主已经照顾良多,岂能再和郡主吃喝一样。
刘悦薇也不勉强,每次她这里有什么,给她送个一两样,既全了情分,也不会让汪彩凤坐卧难安。
上官灵犀见郡主这样照顾自己妻儿,每日主动去找管家,家里有什么跑腿的活计,不管刮风下雨,他都跑在前面。郡主府里有修修补补的事情,他能自己干的,从来不让管家去请人。
刘悦薇府里的管家是魏氏给的人,刚四十岁,姓吴,精明能干,熟悉京中各家人情往来,宫里的事情他也能说出一二。吴管事原是一户勋贵人家的二管事,南安王造反期间,皇帝抄了不少的人家,主人家砍头,奴才都发卖了。似这种做过管事的,新贵人家最喜欢。
吴管事一家子原来以为这辈子就算完了,没成想被买到了诚亲王府,等郡主开府,他还有幸做了管家。吴管事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当差,没出过一点差错,刘悦薇也很看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