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忽然抬头看向李太后,“母后,为什么儿臣和王爷好,总是有这么多人看不顺眼呢。”
李太后又叹一口气,“因为权势富贵迷人眼啊,你没有得力的娘家,独占亲王府,这份荣耀尊贵,谁不想要呢。我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人你带回去吧。”
她又问,“母后,以后还会有吗?”
李太后不看她,“你先回去吧。”
魏氏回去的时候一言不发,她觉得自己如果一旦开口,就想要骂人。贼老天,难道是我想做这个王妃的?我们两口子好好的在青州,却被人说是什么皇亲,被关了那么久,好容易一家子团聚了,总有人想来捣乱。
转眼,魏氏又想到,若不是这重身份保着,当初刘家和郑家可能直接就被许知府收拾了,魏氏顿时又沮丧了起来。
王妃的车驾不紧不慢地往诚亲王府去,魏氏一路忍着。那个宫女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跟在车后面。花萝用眼刀子狠狠刮了她一眼,宫女吓得瑟缩了一下。
到了诚王府,魏氏面无表情地回了正院。
一坐下,两个女儿过来问,她挥挥手,“妍儿和蓁儿都回去,于嬷嬷,把家里所有丫头都叫过来。”
很快,家里的丫头都到齐了。魏氏从一群丫头里一共挑了五个留下来,其余都回去了。
魏氏张嘴就问,“你们愿意服侍王爷吗?”
丫头们都傻眼了,王爷对丫头们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王妃怎么忽然这样问?
有个机灵的,立刻跪下了,“回王妃的话,奴婢,奴婢不想服侍王爷。”
其余人反应过来,立刻跟着附和。
魏氏忽然笑了,“你们别怕,你们看我身边这个美人,这是太后娘娘赏赐的人,光她一个人,未免太孤单,你们几个一起,以后给我帮忙。”
众女仍旧说不愿意,魏氏也不勉强,让她们回去好生想一想。
刘悦妍听说后,立刻冲了过来,上下打量那个宫女两眼,然后骂了一句狐媚子,进去找她娘去了。
宫女一个人立在外间,有些不知所措。李太后挑了她来服侍诚亲王,她心里有些窃喜的。她是太后赐的,诚王妃就算再嫉妒,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刘悦妍进去后,还没开口,魏氏就把她撵走了。魏氏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
魏氏仔细想了想自己这半辈子,从小虽然是个普通姑娘,魏家也不缺吃喝,她娘疼她,她小时候就是个没心眼的傻姑娘。等到长大嫁人,因为总是生女儿,和婆婆妯娌开始渐渐有了矛盾。等老二一家子打着过继的注意后,魏氏忽然就开了窍,变得像头母老虎一样,尽全力保全自己的小家。
可那时候刘文谦和她并肩站在一起,击退了所有人的进攻。刘文谦在刘家有钱,谁也没法和他较真,魏氏也不用向族里任何一个妇人低头。
现在,她成了高贵的诚王妃,却多了一群人压在她头上。李太后是她婆母,是当朝太后,连皇帝都不敢忤逆她,魏氏又怎么敢。她知道,在皇家,像她这种不听话的王妃,分分钟被人弄死,再娶个贵女就是了。
魏氏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她拼尽全力,还是保不住自己的家。她没有任性的资格,也没有胆量去和太后较量。她觉得自己变了,她不再是那个风风火火敢说敢做的魏氏,她敢抽徐氏嘴巴子,却要对着皇后磕头,她敢和汪氏吵架,面对李太后时,却要一直陪笑脸。
魏氏尽情哭了一场,从她进京开始,她就一直在努力学习做个合格的皇家儿媳。可她知道,不管她做的多好,只要诚王府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就是不合格的,连她的儿女,也要被人诟病。现在,这些人手段卑劣到靠传这种谣言来攻击她和丈夫之间的关系。
魏氏似乎把心里的压抑全部哭了出来,她感觉自己心里有把刀在搅。从此以后,她就要和丈夫分崩离析,面和心不和。她要和宫里那些女人一样,整天勾心斗角,谁能把男人哄到自己床上睡一晚上,第二天就可以傲视群雌。
魏氏哭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她浑身疲软地躺在了床上,连饭都没吃。
整个诚王府里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两个女儿一直守在外头,那个宫女被于嬷嬷带走了,安置在了一间客院里。
刘文谦夜里如往常一样回来了,才进王府大门,他就觉察到了气氛不对。所有下人都小心翼翼的,还有人偷偷看他。
刘文谦思索了片刻,拉住一个小管事问,“府里发生何事了?”
小管事吞了下口水,装着胆子道,“回王爷,王妃,王妃好像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