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上两万米的顾明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上被挂上了一道绳索,接着他的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完了。
突然的加速让他化作了一道流星,在临近地面之前他的脑子就已经变成了浆糊,而他最后一抹神识想到的是今天是儿子的生日,而他却已经不可能再为他庆生了。
「呵,有点对不起他。」
接着他便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在田野之间砸出了一个直径四十一米的深坑,顾明坚固的身体也终于抵抗不住来自大地的冲击力而粉身碎骨,被炸成了一篷血雾。
小道士此刻双手行至周天缓缓合拢,捏乾坤咒诀以平复气血,而她身后的法相也渐渐消失,周围只剩下了呼啸的山风、被掀翻的汽车、受伤的老大和一脸不明所以的痔疮膏。
「老大,追不追?」
仙姑一边帮老大用藕丝接骨一边小声问了起来,老大此刻已经从疼痛后的短暂休克后清醒了过来,他动了动嘴唇:「追个屁。」
那几个贼人真的是把队友卖得飞起,这几个人竟用顾明的生命当成了自己逃跑的资本,几经周折他们早就消失在了南边的茂密山林之中,看着这黑暗中的漫漫丛山,追肯定是追不上来,他们本身就善于藏匿行踪,再加上现在除了他们的小土豆之外人人带伤,追已经没了意义。
但毫无疑问他们今天钓了条大鱼,这条鱼的质量非常高,虽然已经被小土豆给整成了肉沫,可他的一些身份标识还是留了下来,比如他的公文包还有手机。
这就足够了,顺着这条线就足够找到很多的东西。
至于已经跑掉的玉观音等人现在正在山林中的一个洞穴内短暂休息,在确定后方没有追兵之后,罗栀这才长出了口气,靠在潮湿发臭的岩壁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这时竹节虫上前递给她一瓶水,然后也靠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栀姐,为什么我们不去帮顾老大。」
「帮他?你觉得他能活下来?呵。」玉观音冷笑起来:「顾明可是组织的元老之一,可你猜他为什么到现在了还只是比咱们高一个级别?」
「啊?为什么?」竹节虫好奇的问道。
罗栀不屑的一笑:「因为蠢,他很狂但很蠢。你说我是该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还是相信一个自大的蠢货?」
竹节虫了然似的点了点头,回头看向身边其他几个受伤的同伴:「栀姐,天亮我们再出发吧,让他们休息一下。」
罗栀没有说话,只是靠在眯着眼睛透过洞口的微弱的光看向天上的月亮,接着突然一根钢刺刺穿了身边那个弥勒佛似的胖子的太阳穴,另外一只手也将那个侏儒一刺封喉。
此刻剩下的那个渔网装的变态男仿佛反应了过来,连滚带爬的就要往外跑,但玉观音罗栀却抄起已经死透的侏儒的弯刀从他的后心勾了进去,只听见一声利刃划过猪肉的声音,鲜血喷溅而出,那个渔网装的变态男也成了她的刀下亡魂。
「栀姐!」
竹节虫惊愕的看着突然暴起的罗栀,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信任的大姐姐竟然在几个呼吸之间就把身边几个过命的兄弟全都给杀了个干净。
此刻的罗栀站在洞口,背对着天空中的满月,脸上的鲜血看得让人毛骨悚然。她居高临下看着瑟瑟发抖的竹节虫:「去,把他们的尸体处理一下。」
「姐……为什么?」
「为什么?」面对竹节虫的质问:「你猜猜今天那些人究竟是怎么追到咱们的?而且那么快那么准。」
竹节虫茫然的摇了摇头。
「还不是他们几个的奇形怪状目标太明显了!」罗栀银牙咬碎:「如果不是他们,我怎么至于这么狼狈?快去!」
竹节虫不
敢忤逆罗栀,以最快的速度将三个同伴的尸体处理好,罗栀查看了一圈,然后点了点头:「走吧,我们继续上路。」
「好……」竹节虫闷声离开,他始终对亲手杀掉同伴这件事有些耿耿于怀。
「回去之后,我会报告你们和顾明都是被那些人杀掉的。」
「啊?」竹节虫一下子没听明白,回头看了罗栀一眼。
但就是这一眼,罗栀的长刺已经从他的心脏处透体而过,竹节虫的眼神变得难以置信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罗栀,最后一句话便只剩下了:「姐啊……」
看着他终于也倒下了,罗栀一脚将他踢开,厌恶的说道:「你也是奇形怪状的!」
亲手做掉自己所有的队友,罗栀本来就被打成重伤的身躯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她一路跌跌撞撞在山林中朝南方的群山中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衣裳早已经被山中的露水湿透,而因为受伤的缘故也没有办法施展法力,她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会失温而死。但就在这时,她也许真的是命不该绝,透过茂密的山林竟看到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光,这时她就凭借着过人的意志几乎是挪到了那个地方。
这里看上去就像是个乡下的农家乐,周围还有那种用砖木结构搭成的半埋小屋,里头的壁炉还有火,应该是主人为了让里头的泥土和木头快速干燥而保持的炉火。
这时的罗栀也顾不得其他,闷头钻了进去,贴着散发着暖意的炉子就躺在了那个铺着灯芯草的床铺上昏死了过去。
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清醒过来时在这个小地堡的外头已经站着一个女人了,她见罗栀苏醒之后立刻回头喊了起来:「她醒啦!」
接着很快另外一个女孩便跑了过来也蹲在门口好奇的向里头张望,而此刻的罗栀根本没有一丁点反抗的余地,她身上的伤已经非常重了,加上又在山地里狂奔一夜,差不多能跑了近一百五十公里的山路,别说是两个人了,就算是两只耗子现在都能啃死她。
「要不先把她弄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