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又问道:“娘子,你家丈夫却怎地不见?”
那妇人说道:“我的丈夫出外做客未回。”
武松笑了笑,说道:“恁地时,你独自一个须冷落?”
那妇人笑着寻思道:“这贼配军却不是作死!倒来戏弄老娘,正是‘灯蛾扑火,惹焰烧身,’不是我来寻你。我且先对付那厮!”这妇人便道:“客官,休要取笑;再吃几碗了,去后面树下乘凉。要歇,便在我家安歇不妨。”
武松听了这话,自家肚里寻思道:“这妇人不怀好意了,你看我且先耍他!”武松又道:“大娘子,你家这酒好生淡薄,别有甚好酒,请我们吃几碗。”
那妇人看着武松说道:“有些十分香美的好酒,只是浑些。”
武松不以为意的说道:“最好,越浑越好。”
那妇人心里暗笑,便去里面托出一镟浑色酒来。武松看了道:“这个正是好生酒,只宜热吃最好。”
那妇人笑道:“还是这位客官省得。我烫来你尝看。”妇人自笑道:“这个贼配军正是该死!倒要热吃!这药却是发作得快!那厮便是我手里行货!”烫得热了,把将过来筛作三碗,笑道:“客官,试尝这酒。”
两个公人那里忍得饥渴,只顾拿起来吃了。武松便道:“娘子,我从来吃不得寡酒,你再切些肉来与我过口。”张得那妇人转身入去,却把这酒泼在僻暗处,只虚把舌头来咂,道:“好酒!还是这个酒冲得人动!”
那妇人那曾去切肉;只虚转一遭,便出来拍手叫道:“倒也!倒也!”那两个公人只见天旋地转,噤了口,望后扑地便倒。武松也双眼紧闭,扑地仰倒在凳边。只听得笑道:“着了,由你奸似鬼,吃了老娘的洗脚水!小二,小三,快出来!”
只听得飞奔出两个蠢汉来。听他先把两个公人先扛了进去,这妇人便来桌上提那包裹并公人的缠袋。想是捏一捏,约莫里面已是金银,只听得她大笑道:“今日得这三个行货倒有好两日馒头卖,又得这若干东西!”听得把包裹缠袋提入进去了,随听她出来看这两个汉子扛抬武松,那里扛得动,直挺挺在地下,却似有千百斤重的。
只听得妇人喝道:“你这鸟男女只会吃饭吃酒,全没些用,直要老娘亲自动手!这个鸟大汉却也会戏弄老娘!这等肥胖,好做黄牛肉卖。那两个瘦蛮子只好做水牛肉卖。扛进去先开剥这厮用!”
这是,一阵铃铛声传来,那妇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道人正骑着毛驴,往酒店而来,妇人微微一笑,说道:“又有生意上门了,你们把这汉子拖进去。”
那毛驴走路虽慢,速度却快,眨眼间便到了酒肆前,道人下了毛驴,往店里而来,妇人连忙迎了上去,看着道人笑着说道:“道长,还请里面歇息。”
那两个汉子正在扛武松呢,却怎么也扛不动,道人看了一眼武松,自顾自坐到一边,那妇人笑了笑说道:“道长要不要尝尝我们这的好酒,你看这大汉,也是跟人在这喝酒的,喝得兴起,就醉倒了,这说明酒家卖的酒,是好酒。”
道人笑了笑,说道:“早就听说十字坡的人肉馒头,我可是想尝尝的,酒就不喝了,赶紧给我上十几二十个肉馒头。”
妇人笑着说道:“这位道爷真是爱说笑,我们那里来的人肉馒头。”
道人指着地上的武松说道:“那把这人做成馒头,我在这等着,不过我不要肥的,只要瘦肉馅的,肥肉太腻。”
武松从地上一跃而起,看着道人说道:“师父,你这一来就要吃徒儿做的瘦肉馒头,这不大好吧。”
“啊,你没事。”妇人看着武松惊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