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听言脸更黑了,她道:“娘娘,此风不可长。”
这是把自家娘娘当成什么,把王爷又当成什么?
明珞瞅了她一眼,她倒是很喜欢现在的青叶,表情越来越丰富,不像以前,虽然妥帖周全,但却只是奉命行事般。
她笑道:“嗯,是不可长,毕竟是基于欺骗,对王爷,对本宫,对姑娘们的名声都不好。你设法传出话去,想要本宫做媒的,就正儿八经,坦坦荡荡的领着姑娘过来给本宫看看,不要借着什么乱七八糟的由头了,没得坏了姑娘们的名声。京城的王爷和郡王爷虽多,但也不是个个都想要侧室的。”
这话传出去,一时间领着女儿们上门拜见肃王妃的越发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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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铖看明珞这些日子忙得不亦说乎,越发添了些不可言说的被忽略的不适感,对此很是有些看不上眼。
他这日回来就看到自己的王妃不过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又继续专注于她手上什么东西上了。他道:“王妃,本王看你不必开什么药堂,草堂,还不如直接开个媒堂就好了。”
他当然很清楚她最近都在忙乎些啥。
明珞阖上手上各位夫人们送给自己的她们女儿的画像,让青叶拿了下去-她知道赵铖不喜欢在自己房间里见到些旁的闺秀的画像,他向来对这些可能沾惹上的麻烦离得能多远就多远。
青叶出了房间,她才转头看赵铖,嗔道:“王爷您这是做什么?这些多是本地武将们的一些夫人,她们跟我说不上什么话,不过是借个由头亲近一下罢了,大多也没什么机心和恶意,王爷这般语气做什么?”
又道,“我这般还不都是为了王爷?”
赵铖面上表情冷淡,很显然对她最后那句讨好的话不以为然。
明珞笑了笑,不过很快又收了笑容,叹道,“不过说起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北地文官少,武将多,这些武将家的夫人们家中多有战死沙场的亲人,但凡边境有乱,也要终日里替自己的丈夫提心吊胆,她们来寻我,也是当真想求我,帮她们的女儿寻一门好亲事,不用再嫁给这边关的武将。”
说到这里,明珞有些心酸,她摇了摇头,抬头对赵铖道:“王爷,其实您这个媒堂的主意也不错,听说前朝还有官媒,这样也可以帮忙一些需要的男子和女子,免得他们被无良媒婆给骗婚了。不过再好的初衷,凡是有人的地方,监督管理不当,总会有污垢之事发生,好像听说前朝官媒也曾做过很多不良之事,所以本朝祖皇帝和皇后娘娘才废了这个官媒。”
赵铖没出声,明珞看看他,觉得事涉祖皇帝和皇后娘娘,所以也不再多言,就把话又转了回来,笑道,“且不说这个,不过我是发现这事还是很有意思的,无怪得每朝皇帝和太后都特别喜欢指婚赐婚什么的。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却关乎这些女子的一生。”
赵铖没有那么感性,他淡淡道,“指婚赐婚,十有bā • jiǔ最后都是怨侣。上位者一句话就将婚指了,当事人却再难更改,所以还当谨言慎行为好。”
皇家指婚赐婚,和亲就不必说,其他的也多半是政治需要,或是一方所求,少有和美的。
明珞点头,叹气道:“这个我知道,毕竟是关乎别人一辈子的事,有时候不过是上位者的一念之间,却可能毁了别人一世幸福,所以断不可凭自己的喜好或私心而定,枉顾当事人意愿的。”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想到景灏,鬼使神差地,她就问道:“王爷,如果,如果您当初回京之前,太后已经给我和景世子赐婚,是不是现在我们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她笑道,“现在我当是在西蕃,而此时陪您在北地的,又不知是谁,不知她会做些什么,别人又会怎么传这位肃王妃。”
这并不是不可能发生。
如果她重生回到十三岁,十四岁,而不是在赵铖回京之后。
那时她不知道父亲和母亲的死有问题,若是知道景灏就是幼时救她之人,景灏也像这世这般求娶她,她定会愿意嫁给他,远嫁西蕃,将京城和明家之事从自己记忆中抹去,将前世和这一世都剥离开的。
许是这几个月一路到北地,又日日接触这些边关将士的家眷,见多了生离死别,命运的波折,困苦,挣扎和不屈,她的心境早已和以前不同,说起这些事并无以往的纠结怅惘,就是前世之事,她好像也没那么执着了。
所以她此时面上的笑温和又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