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身边的小厮惊恐地睁大眼看自家主子血流不止的脖颈。
“还不滚?”秦羽冷声反问,“这个人是猃浑奸细,被就地正法,难不成你也是?”
小厮当然知道这不过是一套说辞,但他此刻吓得大汗淋漓,只能浑身颤抖着摆手,“不、我、小的不是……”
说完话他都来不及擦汗,连滚带爬地赶紧跑回府里叫人了。
这处巷子正处一家赌坊后门,算不得僻静,林枕棠感觉自己快吓傻了,却在听到不远处的欢声笑语后回归理智,她害怕被人看到这满地的狼藉,便强忍着恶心与害怕,过去扯贺乾渊的衣袖,“表哥……他、这个人,该怎么办?我们就这么走吗?还是怎么做……报官吗?”
说到后边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其实是她自己想走,但是又不敢不叫上贺乾渊。
“报官?”贺乾渊看着林枕棠,他看着面无表情,但眉眼似乎是微微冷笑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得不对,但察觉到贺乾渊周身散发的冰冷与杀意,林枕棠赶紧低了头,“是枕棠多事了。”说着她松开了贺乾渊的袖子。
贺乾渊没再说什么,他继续往前走,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平静,他的双目平视前方,手却接过身侧秦羽递来的雪白帕子,拿这帕子一擦长剑上的血,然后又随手扔开,像在躲避什么脏东西一般。
“今日该穿浅色的衣服。”贺乾渊对着秦羽,突然有深意的来了这么一句。
旁人都没听懂,只有秦羽笑着摇了摇头,“这便是他的命,死了也逗不了将军开心。”
林枕棠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她什么也没敢问,满脑子还是刚刚那个活生生的人被贺乾渊一剑杀死的惨状。
她长这么大,别说shā • rén了,连杀鸡、杀鱼,都是没见过的,更不要说那个人明明前一刻还说着话,下一刻却……
她打个哆嗦,胸中更是有一股止不住的恶心感觉袭上心头。
林枕棠踉跄了一下,身旁青鹊赶紧扶稳了她。虽然那一刻青鹊什么也没说,但林枕棠感受到了,她也在发抖。
贺表哥真是个魔鬼。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缓,贺乾渊转过身来。
他双目沉沉,一张皎如银月清辉的面容上的眼眸像死井枯木一般,没有一点生气。
林枕棠不敢和他对视,赶忙把眼睛瞥向一旁,“对不起表哥,我、我脚踝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