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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1 / 3)

清晨的阳光像是长了触角,顺着窗台爬进来,小小地触碰着床上的那只纤细白皙的手。那只手的手指微微蜷曲,似是被太阳照痒,轻轻动了一下,将手抽离了那片阳光。

许星空把手搭在眼睛上,手背被太阳晒得暖暖的,贴在眼眶上,温暖渐渐渗透。最后,她睁开了眼睛。

女人双眸圆而清澈,带着刚刚清醒过来的慵懒,她娴静小巧的脸渐渐沉沉如被窝之中,浅灰色的亚麻布料衬得她肤色更为白皙细嫩。

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感受着身体四面八方涌上来的酸软,想着昨晚的事情,白嫩的脸颊渐渐涂了层粉。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男人少有的比她早起。许星空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听到了客厅里传来的泠泠钢琴声。

许星空眼眸微微一亮,她起身先开被子,细密的麻料摩挲着皮肤,许星空将手边白色的睡袍拿了过来。宽大的睡袍将她全部包裹住,她系好腰间松垮的带子,准备下楼时,抬眼看到了她床头挂着的一抹红。

那是一只肥嘟嘟的圣诞老人袜子,袜子最上面是织起的一片白雪,下面是圣诞树的绿,再往下是一只戴着红色帽子的圣诞老人。圣诞老人是凸起的小布偶,怀里还抱着一只更小的驯鹿布偶。

整只袜子是用棉线织成的,看着很是精美,也很Q,像是哄小朋友玩儿的。

许星空双唇微动,看着袜子胖嘟嘟的肚子,她伸出手,将袜子拿了过来。

袜子里装着东西,沉甸甸的。

右手拿着袜子,张开左手在袜口处接着,许星空小心地将袜子一抖,一个黑乎乎圆滚滚的东西从袜口里滚了出来。许星空看着手里的东西,双眸微微一张。

是一枚陶埙。

这枚陶埙是用黑陶制作的,十孔埙,周身黑得发亮,前面的位置镂刻了石器时代的凤凰图腾,背面双孔上,用象形文字写了两个字。

看那文字的形状,像是“星空”

许星空回味半晌,眼睫微微一颤,拿着陶埙跑下了楼。

在她下楼时,楼下的钢琴声渐渐清晰了,能听得清楚连贯的曲子,透着古典音乐的雅致经典。许星空小跑下楼梯,轻喘着抬头看向窗边,停住了脚步。

落地窗打开,慷慨地容纳下了窗外的清风与朝阳。海风带着窗边白色的纱帘,轻扫在了阳光下熠熠发光的钢琴上。

男人坐在琴前,后背挺直,琴凳边拉长的黑影将阳光一劈为二。他的背影修长挺拔,在阳光下迎风而立,如竖在那里的一根玉萧,高洁无暇。他的手指在黑白键盘上翻飞,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钢琴声戛然而止。

怀荆身体一侧,抬眸看向了楼梯前。阳光将他的脸照得透明,俊逸精致的五官似乎只有那浅褐色的双眸和殷红的双唇能背看得真切些。他眉眼如玉,唇角勾着笑,温润如画。

许星空的呼吸微微一滞。

“吵醒你了?”男人声音低沉,伸手遮了遮阳,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些慵懒。

“没有。”许星空摇头,手中冰凉的陶埙让她回了神,她对上怀荆的视线,问道:“这是你给我的么?”

说话间,许星空走到了怀荆身边。

女人手上安安静静躺着一枚黑土陶埙,将她的手指衬得更加秀丽,怀荆眸光一动,他抬眸看着她,说:“圣诞老人给你的。”

听了回答,许星空眸光一动,她抿了抿唇,笃定地说。

“不要开玩笑,这就是你给的。”

看她认真的模样,男人鼻间一声哼笑,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舔了舔下唇,许星空看着怀荆说:“圣诞老人不知道我喜欢埙。”

男人眉梢一挑,许星空将目光收回,轻声说。

“但是你知道。”

女人背光站着,身后的光将她的耳朵照透,她眼睫轻颤,唇角微抿,像极了收到礼物后明明心里高兴却故作老成不笑出来的小孩子。

怀荆的心,像是塌方了一块,露出了一片平坦光明的空地来。

他点头承认道:“是我送的,喜欢么?”

许星空眼眸一亮,点点头说:“喜欢。”

她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像是曾经缺失的一块被填补,让她的心里满满当当的。又像是满满当当的心里被挖去了一块,将里面的光芒透了出来。

就在这一瞬间,许星空突然有了勇气,她决定参加年会表演。

而至于表演什么,怀荆替她拿了主意。

“当然是表演我教你的。”

许星空:“……”

怀荆帮她选了曲子,巴赫平均律C大调的第一首前奏曲。这是古典钢琴曲,曲调古朴沉静,弹奏上适合初学者,而听起来也不算口水,让人觉得简单。

虽说适合初学者,许星空看着曲谱,仍然没有什么信心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学下来。

似乎是明白她心里的想法,怀荆垂眸看着曲谱,一手简单地弹了一串音,说:“怀莞第一次表演,也是表演的这首曲目。”

两人坐在一张琴凳上,许星空微转头看他。男人侧脸精致,回过头,轻笑一声后,浅褐色的双眸对上许星空的视线。

“她这么笨都能学会,你肯定没问题。”

许星空:“……”

她记得给怀莞解答她的问题时,怀莞抱怨过她哥哥教习时,往往给她讲得不太细致,而是让她自己去想。

虽然兄妹俩一个嫌对方笨,一个嫌对方不细心,但许星空能感受得出,两人关系很好。

在怀荆眼里,父亲去世,母亲出家,唯一能和他交心的也就只有怀莞了吧。

但许星空有些不明白,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让怀莞出国读书,而且很少有机会回来。

许星空走神的片刻,手机铃声响了。

男人扫了她一眼,许星空回神,将手机拿出来,接了电话。

电话是宠物医院打来的,经过两天治疗和观察,咪咪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可以出院了。

咪咪身体向来好,突然的食欲不振把许星空吓了一跳,当即把它送去了医院。听说它现在没有大碍,许星空放下心来,起身上楼换衣服准备把它接回家。

女人站在床前,很快将衣服换好,怀荆站在门前,看着她将领子拉上去盖住他昨晚在她脖颈间咬下的咬痕,眉眼一挑说:“我陪你去。”

将头发束成一个低马尾,颊边一绺碎发轻扫,许星空说:“不用了,我打车过去就可以。”

她不想麻烦他。

“身为老师,有义务监督学生。”怀荆淡淡地说,他信步走到床边,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将腹部睡袍的结打开。睡袍往下一垂,松开后,露出男人精致漂亮的腹肌,以及腹肌下那线条好看的人鱼线。

他将衣服穿好,看着脸颊渐渐变红的许星空,沉声说:“你接了咪咪后,万一玩物丧志,乐不思蜀,不回来了怎么办?”

许星空:“……”

许星空将咪咪从宠物医院拎了出来,小家伙经过治疗,已经变得活泼了很多。她拎着猫笼往禾枫公寓的大门走,走到门口时,她侧眸看了一眼马路边。

在她不远处,波尔多红的欧陆安安静静地停靠在那里,前来监督她的男人坐在驾驶座上,似乎也在抬头看着她。

许星空觉得怀荆像是争宠的小孩,就怕她和别人玩儿冷落了他。

但是他和一只猫争什么宠,他又何必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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