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王舜生,不是开运输公司那个?怎么广播里还播这个消息啊?”大爷想听小曲儿来着,没想到插播了这么条消息。
“哎,我还以为是假的呢,报纸上也写了。”旁边一个穿着工衣喝着馄饨的大哥抖了抖手上的报纸。
“王舜生,这不是先前星空的……”另外一边刚从小店里盛了咸菜的大姐走出来说了一句。
林美慧听到他们议论,从蒸屉后走过来,许星空也走到了馄饨大哥那里,看到了报纸上的消息。
淮城民风虽然闭塞,思想封建,但人们也不是不辨是非。这里的顾客,几十年早上都在林美慧早点摊上吃东西,都看着许星空长大的。当年王舜生出轨后再婚接着有了孩子,大家没少呛过王舜生。
虽然他们是觉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许星空不能生育确实怨不得王舜生,但许星空这么老实一女孩,陪着他度过了创业最难熬的时候,他刚成功就出轨了,这就是个人品性的问题了。
“这就是报应。”大姐吃着萝卜干,哼笑一声说,“他当时嫌星空生不出孩子就出轨,现在找了个能生出孩子的,结果孩子不是他的。”
大姐一说完,大家一阵乐呵,小摊上的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
“恶人自有天收。”大姐和许星空说,“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气儿都顺了?”
大姐说话逗,许星空跟着笑了笑,但气儿她早就顺了。王舜生这样的人,不值得他郁郁寡欢想那么久。从认识怀荆之后,她就已经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有了怀荆,谁还会管别的男人怎么样?
不过,就算是看到电视剧里坏人得到了报应,心里都会暗爽一下。王舜生有这么个结果,许星空心情还是挺舒畅的。
报纸和广播上只说了是有爆料人爆料,但并没有证据证实,可就算没证据证实,这么一出消息,大众多是八卦的,相信的人还是居多。
一大早,就让全淮城的人知道王舜生戴了绿帽,做了接盘侠,这摆明了是有人背后整他。
经商的人,交的朋友不如交的仇人多,虽然这次不是生意场上的抹黑。但这么一则消息出来,王舜生不管是去参加商会或是出席活动,肯定被不少人耻笑。
想想自己刚离婚时被人戳脊梁骨说的时候,许星空唇角勾了勾。
“这事儿是真的吗?”林美慧端着蒸屉问许星空,她还有些不敢相信,但眼睛里闪烁着光,明显还是开心的。
收拾着刚刚吃完饭的那桌,许星空说:“保不齐就是真的。”
她算了下时间,七月王舜生出轨,今年二月孩子满月,若孩子早产还好说,若不是,那时间还真有些对不上。
当然,也有可能是王舜生七月之前就已经出轨了。
小老太太一听,顿时就笑开了,喜滋滋的模样让脸颊都红润了些,喃喃地骂了两句:“他活该,活该。”
两人忙活了一早上,九点的时候收摊完毕。距离许星远结婚还有四天的时间,剩下的几天,早摊铺准备先不开了,专心忙他的婚事。
刚锁了门,许星空和林美慧准备去菜市场买菜开始做中饭。林美慧心情好,走路的时候也有劲,边走边和许星空商量着:“那个怀先生今天中午还在我们家吃饭吗?他喜欢吃什么?”
“随便做点就行。”许星空说,“他确实不挑食。”
听许星空的语气,看来两人已经生活了有一段时间了,对彼此的了解也挺深的。
“这样也好。”林美慧说,“以后你做饭也不用费心思。”
许星空一愣,看着走到菜摊前的母亲的背影。
看来,在她心里,已经默认了怀荆这个女婿。
两人买了菜回家,刚进小区,几个大妈看着林美慧和许星空,眼神都变了几变。她们八成也听了广播,知道了王舜生的事儿。
许星空和林美慧都没搭理他们,直接回了家。
到家后,许星空和林美慧忙着整理许星远结婚时的宴请名单,还要根据宴请名单来安排食宿。
正在整理的时候,怀荆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今天起得很早,早上五点就给她打了电话。看来虽然来了淮城,但该忙的工作还是要忙。
“忙完了?”许星空接着电话笑着问了一句。
“嗯。”怀荆应了一声,听着那边女人掩饰不住的笑意,问道:“心情很好?”
“啊?”许星空没想到自己表现的那么明显,她脸微微一红,说:“你今天看新闻了吗?王舜生被人爆料,孩子不是他的。”
许星空去菜市场的时候才知道,王舜生戴绿帽子的事情,不光广播和报纸,连淮城的地方台也播放了。
广播、报纸还有电视台都是淮城本地的,想来怀荆应该是不知道的。
她说完后,电话那端的男人就轻笑了一声,他问:“因为这个高兴的?”
其实也不算,本身他给她电话,她就挺高兴的。
但许星空脸皮薄,自然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她就应了一声:“嗯。”
说完之后,许星空想起正事儿来,问道:“你从新城过来对吗?你走青田路,星远在安亮汽修厂,你路过那里。他应该快下班了,你带他一块回来吧。”
因为上班有直达公交,为了省油费,许星远一般不怎么开车去上班。
“好。”怀荆应了一声后,挂断了电话。
淮城是个不大点的小城,几条主路纵穿新老城。怀荆进入青田路后,不多一会儿,就看到了安亮汽修厂。
汽修厂在汽配城里,许星远所在的那个汽修厂是周围几个汽修厂里最大的。
门口和门面上都竖着“安亮汽修厂”的牌子,大中午的,人不多,门口排了几辆车。
安亮汽修厂卷帘门大开,汽修厂一般顶部都很高,所以回声也大。站在门口,就能听到里面金属撞击的清脆声音,还有几个人的聊天声。
这个时间人不多,只有几辆车正在修理。两个穿着浅蓝色工装的修理工正开着前车盖修理着一辆白色的奥迪Q5,边修理着车还边闲聊着。
“他根本不算个男人。房子是他姐的,车子也是他姐的,要结婚的媳妇也是看中他的房车才嫁给他的。有什么好羡慕的?你要羡慕,让你姐也去找个王舜生那样的去啊。那你姐得能生孩子,不然说不定被王舜生给休了呢……”
他声音很大,好像故意让人听到一样。果不其然,他还没说完的功夫,对面一辆黑色马自达车下,迅速地爬出一个人来。
在那人爬出来的一瞬间,有个东西比他先行了一步,“砰”得一声砸在了奥迪Q5的车前盖上,将原本撑住的车前盖,一下砸合上了。
车前两个修理工没注意,车前盖合上的时候,差点夹了他们的手。两个人吓得惊魂甫定,抬眼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卷帘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他背光站着,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只看着这么一个身影,就能看出些贵气来。
不是个好惹的主。
他砸完了之后,刚刚被他扔出去的篮球在地上“砰砰”又响了两声,他垂眸看着滚落到一边的篮球,神色平静地说了一句。
“砸偏了。”
刚从马自达车下钻出来的许星远,看着门口站着的怀荆,愣了一下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将视线从篮球上移开,怀荆看向许星远,唇角微微一勾,笑道:“你姐让我接你回家吃饭。”
怀荆这次开了一辆银色的保时捷911turboS,奥迪车主来谈赔偿问题的时候,那两个修理工什么话都没敢说。
他顺手拿的篮球砸过去的,力道掌控得刚好,奥迪车也只是擦了一点,没什么大问题,奥迪车主并没有要求赔偿,只说了句就当交个朋友。
既然没什么大问题,怀荆就带着许星远上车回了家。
昨天晚上喝醉酒,是怀荆安顿的他。今天有人这样说他,也是他替他出的气。人心都是肉长的,许星远对怀荆的印象也改观了不少,渐渐察觉出了他与王舜生的不一样。
最先察觉出的不一样,也是他昨天说的,他比王舜生有钱。
“不应该砸那车,那车不便宜。”许星远回想着当时的场景,怀荆角度稍微一偏,砸到挡风玻璃上,今天他们必定是要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