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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双修吗(六)(1 / 2)

沈望不是很懂星隐与凝光之间的这番对话。

但有一点十分明显——

在凝光扯着他的衣袖,说怕黑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心中一紧。

挨打多年的危机本能在提醒他,他若是搭理了凝光的那句话,他的下场可能会很惨。

但是没等他琢磨透自己这奇怪的预警从何而来,他就听见了星隐的回答。

他摸不着头脑,用余光看了看凝光眼中暗藏的得意,又看了看星隐手中折成两段的筷子,直觉告诉他还是低头吃饭比较好。

花白禾格外欢喜,心道:

觉都一块儿睡了,一块儿沐浴还会远吗?

她脑海中想起了在姜窈那个世界中,某次她侍候姜皇后入浴时的美妙场景。

还有,上个世界她们也曾在波涛汹涌的海浪里……

花白禾想想都觉得口舌发干,心跳加速,就连坐都坐不住了,巴不得星隐赶紧用完晚餐,如此才能拉着对方在浴桶中胡来。

然而,星隐却偏偏不如她所愿。

不知是不是料想到了花白禾心中在上演的未成年人不可看画面,星隐重新拿出一双筷子之后,用餐的速度明显放缓了许多。

虽说她已经辟谷,但毕竟阁内还有两个小娃娃在,为了迎合这晚餐的气氛,让花白禾不至于□□看着失去食欲,也让沈望能不太拘束,星隐也一同拿起了筷子。

但合欢宗膳房内送来的瓜果肉类,虽说都是灵植灵肉,可对于她这样等级的存在而言,里头的灵气可谓是寥寥无几。

也就谈不上十分美味。

加上合欢宗膳房内的厨子手艺相当普通,星隐自然也没多少胃口。

她就那样神情平淡,半敛着眼眸,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夹起菜,浅尝之后,再落下一筷子,明明看不出好吃与否,筷子却始终也没停下。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在拖延时间——

而星隐确实也在头疼。

她几乎能料想到凝光这个小妖-精在晚上会作成什么样。

别说是进一步的接触了……

只要对方用那白嫩嫩的小手碰她一下,她都觉得受不了。

星隐吃着饭菜,眼眸里的颜色却愈加深沉,仿佛风暴来临前的征兆,也不知她到底是想到了什么。

花白禾也不急,相当悠哉地看她被自己为难的样子。

也即是此刻,花白禾才或多或少地感受到星隐在前几个世界,肆无忌惮的快感。

情人因为各种原因,明明心悦自己,却不得不束手束脚,压抑自己情感的模样……

逗起来可真是格外刺激。

系统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小心翻车。”

花白禾高冷一笑:“不是我吹,纵横任务世界这么多年,我这个老司机无-证驾驶从来没翻过车。”

系统:“……”

它想让花白禾看看自己手里的举报键再说话。

毕竟,之前它就隐约猜到了星隐与主神的关系,若是对方也是个同花白禾一样的任务者,对幼童下手这点就够她完蛋了。

它不确定星隐是不是意识到了这点,毕竟在之前世界里,花白禾从未骚过,对方都能像是中了蛊一样对花白禾着迷。

结果到现在,自家宿主不管不顾了,对方却像是顾虑颇深,处处受到掣肘一样。

系统想的深了之后,还暗自咋舌:

难道这星隐真也是个任务员?

可为什么它从来没在对方身上发现系统的痕迹?

毕竟,只有宇宙中唯一合法的监管机构,才具有制造在不同世界合法存在的系统的权限,也只有他们有这个能力。

系统对星隐陷入沉思的时刻,现实中,星隐终于姗姗地放下了筷子。

花白禾悄悄地挺了挺小肚肚,发现自己一刻钟前吃的都消化的差不多了。

于是她满怀期待地问了一句:

“我们……是不是接下来该洗漱准备睡了?”

毕竟现在是古代,没有手机、电脑等娱乐设备,睡前行动可是有情人之间最有意思的消遣活动了。

星隐听了她的话,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拿起旁边的方巾擦了擦自己的唇,尔后淡淡道:

“这倒是我疏忽了——”

送来的东西根本没有洗漱方面的内容。

因为修界众人,就没有用法诀解决不了的问题。

如果一个法诀搞不定,那就再掐一个。

比如洗澡这类日常净身需求,只需要一个除尘法诀就能达到目的。

至于每日早晚的刷牙,更是不需要,平日里待在有灵气的地方,吃的都是能够帮助排出身上污垢,促进经络血脉疏通的灵植……

既没有东西能留下垢,又何必清洗?

但花白禾却不知道自己的小算盘已经被对方在一念间消除,登时就摆出一副不介意的模样,眨巴着黑色的眼睛,用那柔软的童声回道:

“无妨,师父,今儿回宗门时,您已同我说过,闻道阁后山有一处温泉,我看着——”

星隐长而直的眼睫颤了颤,完全不想听她说完后面的内容,担心自己仅存的人性经不起考验,出声打断道:

“你身子骨还弱的很,那处灵泉蕴藏的灵力霸道的很,便是宗门内的金丹修士进去了,不出一刻钟也得晕过去。”

“既是踏入了修行中,今日我便先教你一法诀,名唤除尘诀,你与沈望平日可掐此决做简单清理。”

“我门内无甚熏香要求,你二人也未到需用药液佐以修炼的地步,便先如此。”

她三言两语,不仅粉碎了花白禾意图在澡盆里摔倒后让媳妇亲亲抱抱举高高的计划,甚至还将她和沈望往后的泡澡需求直接扼杀在了摇篮里。

花白禾:“……”

花白禾:“???”

作为一个灵魂本质是现代人的修士,你取消了洗澡这么有仪式感的行为,不觉得生活很无趣吗?

然而这话她并不能问出来。

而且沈望已经在旁边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花白禾万般苦楚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最终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对星隐失落地应了一声:

“好的,师父。”

你长得漂亮,你说什么都对。

花白禾应的低落,垂头丧气的模样仿佛被抛弃的丧家之犬,就连头顶被梳好的两个小髫都有些蔫哒哒的意味。

她低着脑袋,只在心中给自己暗自握拳打气:

没事的!

就算不一起洗澡,晚上也还是能够一起睡啊!一波赚够本也海星!

她乐观地飞快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就寝时间到来。

……

戌时。

花白禾抱着个软乎的、粉色的绣花枕头,跟着星隐走进了她在的主殿。

结果发现整个房间里,除了星隐为她布下的一张新床之外,并没有她原本的床。

因为沈望自力更生,并不需要其他人操心,早早就睡下了,所以这会儿跟着星隐独处花白禾稍稍放开了些,东张西望了片刻,抬头小声问她:

“你以前睡哪儿?”

星隐垂眸对上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半晌才回道:

“我以前不睡。”

修界中人,有一方蒲团让他们修炼就够了。

甚至有时候感悟外界入定时,更是不看周遭情境,便是料峭悬崖顶端,也能在那凌厉寒风中,一站便是个把月,仿佛天生长在那崖壁上的石像。

况且……

星隐眼眸微微动了一下,又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之前的日子没有这人陪在身边。

她的床铺中没有另一道温暖,睡觉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还不如早日变强,等着这人的到来。

这些话都只在她心中浮现片刻,星隐并未开口说出来。

可花白禾明明没听见,却瞅了瞅她,似乎读出了她的未竟之意。

她生怕星隐会用“修炼”这个借口让自己再次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立刻拉了拉她的衣袖,继续仰着脑袋说道:

“我、我不仅怕黑,我还要有人陪我一起睡才行的。”

星隐的唇角动了动,似乎马上要挑起一个笑容,却又被她强行压下。

她终究没舍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花白禾。

之前对方在晚餐桌上失落地垂下脑袋的模样,就让她的一颗心也跟着揪了一下,恨不能将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给她,哄的她重又眉开眼笑才好。

想到这里,星隐的呼吸气息稍重了些,甚至在花白禾刚爬上那张软床的时候,就拂袖将室内那盏灯的星火给灭了。

刚拉起被子准备盖好的花白禾:“……”

她还不太适应黑暗,使劲眨眼睛的时候,摸索着想够到床边星隐的手掌。

可伸手摸了半天,却寻了个空。

星隐不被这黑漆漆的寝殿所困扰,准确无误地在黑暗中抬手摸到了她的脑袋,将她往床内侧的方向轻轻推了推,低声道:

“睡吧。”

“明日我还要教你和沈望功法。”

花白禾好不容易跟她混到了一张床上,哪儿这么容易如她所愿,即刻就抬手想拉下她的手心,往自己的被子里扯。

星隐察觉到她的意图,触电般地缩回了手。

倾身往床内的方向压了压,星隐抬手掀起被子,将花白禾裹蚕蛹似的包住,随后将那个圆溜溜的被子俑往床铺里用一指摁去,就让花白禾毫无还手之力地躺倒了。

花白禾努力动了动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从仅仅缠绕的被子里挣扎出来。

她表情懵的很,万万想不到自己满脑子的计划,最终却都夭折在星隐这超绝于自己的武力值下。

花白禾试图撒娇:“这样我睡不着了……”

“我睡不着就想给你讲故事,你想听吗?”

“从前,有一落魄汉子,去到花柳巷子中,点了一个客人不多的小柳姑娘,指明让人家服侍,那小柳姑娘的费用一次为五百文,结果走时那汉子给了她一钱,小柳姑娘觉得他人好,想以后都跟着他。”

“第二日,那汉子同样去了巷子里,依然还找小柳,同样还是给了她一钱银子。”

“第三日,小柳欢喜地等来了那汉子,服侍时问了一句,你家乡何处?汉子答了,小柳惊道:这是我的家乡!原来你是我老乡。”

“她为自己见到老乡而欣喜,却不妨对方说出一句:是啊,进城时你爹娘托我给你带三钱银子,如今我带到了。”

听着黄口小儿讲荤-段子的星隐:“……”

她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花白禾在黑暗中眨了半天眼睛,等着她的反应,却什么都没等到,只以为是自己的功力不够,于是琢磨着想了一个短的,正欲开口——

星隐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唇,总觉得脑子里有一根名为“理智”的东西倏然绷断了。

她已经坐在了床沿,此刻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

“够了。”

“不要再说了。”

她总觉得要是让宗门里的其他人见到了凝光讲荤段子的模样,从此她这个星隐老祖的晚节就难保了。

花白禾察觉到她凑过来时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怎会轻易如她所愿,眼眸只转一转,下一个动作却差点惊得星隐原地起跳。

因为星隐不敢捂她太紧,怕影响到她口鼻的呼吸,只轻轻盖着她的软唇——

所以,结果下一瞬,星隐明显察觉到自己的掌心被什么东西轻轻勾过,留下一点湿热的痕迹。

星隐:“……!”

要死了。

想她堂堂一个让九洲修士可望不可及、从不敢招惹的大乘修士,竟然有一天对一个十岁的小娃娃无可奈何,说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星隐动了动手心,用指尖挠了挠痒得发慌的手掌,无奈地叹出了一口气。

她算是看出来了。

某个家伙浑身上下最不安分的就是嘴。

就在花白禾想继续开口撩她的刹那,星隐闪电般出手,点在她颈侧的一处穴道上。

花白禾登时觉得舌头有些发麻,喉咙里的声带也有些被压住的感觉。

她试探着想发出一个“啊”的声音——

失败了。

花白禾如今就像是一条缺氧的鱼,被人提溜到了岸上,却只能徒劳地张开嘴,什么声音都无法发出。

系统就在这个时候开口说了一句话:

“我也来讲个笑话,有个老司机说她无-证驾驶从来没翻过车。”

花白禾:“……”

她居然因为某个人,沦落到被一个未成年系统嘲笑的地步?

花白禾越想越气,却没法子能解决自己眼前的处境,想来想去居然只剩下服软。

她可怜兮兮地看向黑暗中星隐所在的地方,哪怕是她如今适应了黑暗,也只能隐约模糊地看到对方的轮廓而已。

小孩儿的目光中满是替自己求情的意味:

“好嘛,饶了我,我不跟你讲笑话了。”

“我乖乖的睡觉,你解开我的穴道好不好啊?”

诸如此类的讯息,在那双天真又好看的眼瞳里展露的清清楚楚。

恰好,面对着她的星隐将她这幅示弱的样子尽收眼底。

星隐:“……”

她觉得她要疯了。

她坐在床边冷静了很久,回想了许多清心静气的口诀,默念了十来遍,才收拾好自己的兵荒马乱,从边缘处蹭进了床铺中睡下。

然而……

旁边的花白禾已经经历了示弱、生气、气到不行还被忽略、接着求饶,结果依然被忽略的反复过程,最后在生闷气中独自睡着了。

星隐又无奈又好笑,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声,抬手将她身上的被子挥开,松到不至于让她感到束缚的程度。

然后,星隐将她连人带被子,抱进了怀中。

对方有些弱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地扫在她的颈间,泛起的痒偷偷地渗进了皮肤里,一路游走到心脏,让她想挠,却又不得其法。

星隐低低地吐了一口气。

动了动唇,无声地说了一句:

“你啊……”

“迟早要让我走-火入-魔。”

花白禾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哪怕心神十分雀跃,却抵不住自己身子板的脆弱,这睡意来势汹汹,哪怕星隐在她耳边说话,她也听不见,何况对方还没有发出声音。

只是,迷迷糊糊间,她察觉到一股让她格外安心的气息,所以脑袋使劲地想往对方的怀中拱去。

星隐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脖颈,等她睡着之后,才轻轻地一低头,在她头顶的发旋处,印下一个怜惜的亲吻。

她想,再等等吧。

现在还不是她闭关的时候。

等凝光再大些,能够独自一人在这九洲来去自如了,她再闭关。

星隐心事重重,也传达到花白禾的梦境中。

睡梦里,花白禾在漫山遍野地找自己所爱之人,她鼓起勇气问每一个陌生人知不知道自己的爱人在哪儿,他们都说不知道。

忽然间,一片云从天空中落下,吻过她的发顶。

她若有所觉,即刻回眸看去,却什么都找不到。

于是,睡梦中的小女娃将自己盖的被子捏的更紧了一些。

……

次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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