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博慕迟也没能撬开谈书的嘴,知道她和谢回是怎么一回事。
反倒是她被谈书追问,老老实实告诉她自己跟傅云珩的那回事。
其实以前的时候,博慕迟是真没觉得自己喜欢傅云珩。
正确来说,是她从没想爱情那个方向去想。她只是偶尔会因为他跟其他女生多说了两句话不开心,又或者是他抛下自己出去玩,会闷闷不乐,暗戳戳和他闹脾气。
到国庆假期,她跟傅云珩闹别扭那时,博慕迟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这一系列的情绪反应是为何。
只是,她并不是很想承认。
听她说完,谈书沉默了好一会。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博慕迟瞥她。
谈书压着声,“你都知道自己喜欢他了,你不想和他谈恋爱?”
博慕迟想肯定是想的,但她又不知道傅云珩喜不喜欢自己,想不想和自己谈恋爱。
谈书一脸无语瞅着她,“你感觉不出来?”
博慕迟知道她意思,小声逼逼:“他从小就对我好,那总不能是因为这点就是喜欢我吧。”
谈书哽住,竟觉得她说的非常有道理。
“那……”她纠结了会,提议:“试探试探?”
博慕迟琢磨了会,觉得像傅云珩那么聪明的人,她一试探他就能猜到。
万一试探结果不如意,她会很丢脸。
念及此,博慕迟摇头拒绝:“再说吧。”
反正她不急,她估摸着傅云珩暂时也没有要谈恋爱的心思。
谈书“嗯”了声,拍了拍她肩膀表示安慰。
她们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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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喜欢傅云珩在博慕迟这儿,不算是一件很大的事。
不是说博慕迟有信心什么的,她就觉得……傅云珩如果要谈恋爱,如果有想法的话,那要求肯定也挺高的,一般人他看不上。既然如此,她就没什么好着急的。
至少,他们学校目前,还没特别出众的能让他看上的女孩子。
当然更重要的是,傅云珩正好在高三。
博慕迟知道,他是冲着高考状元去的,也分不出心思在恋爱这种事情上。等他高考毕业了,博慕迟或许会有跟他说喜欢他这件事的想法。
发觉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这事,博慕迟也没每天记挂在心上。
她和傅云珩跟往常一样相处。
她对他的态度一如往常,只是她隐约觉得,傅云珩对她好像不似从前。她诡异地觉得,傅云珩最近管她,管的比之前严多了。
一晃眼的功夫,到了寒冷的冬日。
博慕迟是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他们学校冬季的校服说厚不厚,说薄也不是很薄。所以大多同学为了保暖,都会在校服外套羽绒服。
但博慕迟不愿意。
她总觉得穿了校服外套再套羽绒服,整个人会显得格外臃肿,一点也不漂亮。
所以她要么是只穿着单薄的校服外套,要么是穿着夏日校服衬衫,外搭羽绒服。
每次看到她这样穿,傅云珩的眉头都会拧紧,然后强行将自己的衣服给她穿上。
这样好几次后,博慕迟有了怨气。
这日,傅云珩看她穿着单薄校服外套出门,早有准备地把自己羽绒服递给她,“穿上。”
“……”
博慕迟:“我不冷。”
她看了眼他给过来的羽绒服,小声吐槽:“你这件衣服的款式有点丑。”
傅云珩:“……”
他冷着脸看她,“真不穿?”
博慕迟点头。
傅云珩静静看她半晌,点头:“行。”
话落,他侧头示意她上车。
天冷了,博慕迟更不爱自己骑车上学。她都让傅云珩带她,她不愿意将手掏出吹风。
博慕迟看他冷峻的神色,小心翼翼坐上后座。
她犹疑片刻,抬手扯了扯他衣服,“云宝。”
傅云珩:“嗯。”
博慕迟听着他冷冷淡淡的语调,小声为自己辩解,“你这个羽绒服是真的不好看。”
傅云珩原以为她是要穿衣服了,却没想到她还能说出这么气人的话。
他“哦”了声,神色寡淡地放出狠话:“你不怕感冒就不穿。”
博慕迟:“我觉得不至于。”
她体质也没多差,只是体虚而已。不至于感冒。
但不知是老天为了惩罚她还是怎样,没过两天,一股寒潮袭来,博慕迟和不少同学中招,得了流感。
在第不知道几个喷嚏打出时,博慕迟鼻尖被冻的红彤彤的,眼眸也变得湿漉,看上去尤为可怜。
“云……阿嚏……”她还没能完整喊出傅云珩名字,喷嚏便先来了。
博慕迟欲哭无泪,不想说话了。
傅云珩抬手拍了下她脑袋,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早上吃药了吗?”
博慕迟嗓子有点儿哑,“吃了。”
她接过傅云珩给的纸巾,很是委屈:“这喷嚏怎么打个不停,我好难受。”
感冒难受的她总觉得自己眼皮极重,脑袋晕沉沉的,一天到晚都没什么精神。
傅云珩拧紧着眉头,等她擦完鼻子后,又从书包里掏出保温杯递给她,“喝点水。”
“哦。”
博慕迟接过抿了两口,咕哝道:“不好喝。”
“……”
傅云珩无奈一笑,“多喝热水好得快。”
听到这个从小到大的说辞,博慕迟撇撇嘴,“你知不知道,别人都把这话当成是渣男语录。”
傅云珩挑眉,“嗯?”
博慕迟以为他是不懂,下意识给他科普,“这是就是很多没用的男生在女生感冒不舒服的时候,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她愤愤道:“谁不知道要多喝热水呀,可要热水真这么有用,那还要医生做什么。”
傅云珩缄默片刻,“那和男生又有什么关系?”
“……”博慕迟无言,颇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睇他一眼,“网上都说,没用的男生才喊女朋友多喝热水,有用的早就带女朋友去看病啊或者是陪伴在女朋友身边了。”
闻言,傅云珩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
倏地,他忽而低下头和博慕迟对上目光。
两人无声对视片刻。
莫名的,博慕迟在他眼底看到了些许不一样的情绪。他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她怔了下,下意识想闪躲。
还没来得及,傅云珩说了句:“但你看过医生了。”
在博慕迟懵神间隙,他继续补充,“也吃了药,还是没用,这种情况网上有说应该要怎么处理吗?”
博慕迟愣住,好像听懂了傅云珩问的问题,又好似没有。
她轻眨了下眼,还没来得及回答,傅云珩弯腰倾身,眸子里压着笑,屈指刮了下她鼻尖,“兜兜妹妹,有想到答案吗?”
博慕迟惊讶地和他对视着,敏锐的反应过来他要表达的想法。
少顷,她耳根开始发热,心脏也砰砰砰加速跳动了起来。
“……我……我暂时还不知道。”她还没看到这。
傅云珩一笑,“那什么时候看到了跟我说。”
博慕迟:“哦。”
她领悟到了傅云珩的另一层意思,微微抿了抿唇角,克制地不让自己唇角上扬的弧度太大。
到教室时,博慕迟心情明显很好。
一节课下来,她傻笑了不知道几回。
谈书时不时听见耳畔冒出一声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下课铃声响起,她立马撸起袖子给博慕迟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博慕迟低头,“鸡皮疙瘩?”
谈书:“你知道怎么来的吗?”
博慕迟眨了下眼,“因为冷?”
“……”
谈书无言半晌,咬牙切齿说:“是你弄起来的!”
闻言,博慕迟一脸无辜,“我哪有这本事。”
“你有。”谈书很是头疼,“你知道自己刚刚笑得有多渗人吗?”
博慕迟噎住。
她沉默的反省了一下,没觉得自己有笑,就算是有,她也没觉得多恐怖。
“我哪有笑起来渗人?”
谈书:“你问陈惜你有没有。”
听到两人cue自己,陈惜回头看向博慕迟,认真点了点头,“你笑了好几次。”
她好奇,“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
这话一出,谈书也目光直直地望着她,眼眸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博慕迟:“……没。”
她试图含糊混过去。
可谈书和陈惜没给她这个机会,逼迫她说实话。
博慕迟没辙,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用笑来掩饰一切。
不知为何,她还不想告诉好友们自己刚知道的这个小秘密。
她想一个人私藏一段时间,偷偷乐一段时间再说。
好在课间休息只有十分钟,没一会便又上课了。
谈书和陈惜虽觉得她在胡扯,却也没办法再继续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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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博慕迟感冒好转。
等她好完,她也没能想到后续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