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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森的记忆再次回到那一天,他的耳膜里充斥着听不清的叫嚣，他的眼睛里是刺目的灯光……他摇摇头，鼻腔里闻到的是潮湿的血腥气。
他歪头看着坐在椅子上在喘气的安嘉承，“神经病就赶紧去治疗。”他说着就打开门,准备离开。
他听到身后的安嘉承又发出了那好像鬣狗笑声一样的,带着喘息的奇怪声音，他这次没有回头,只是往前走,像是就这么甩开了自己的过去。
这次,安嘉承没有再说任何话，陈青森慢慢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穿过了走廊，然后看见了站在一楼的管家模样的男人,对方的年纪有些大了，看见了陈青森之后，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好奇与惊讶,只是平静道，“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陈青森记得安家到底有多远,也知道想在晚上,靠着两条腿从安家的老宅走回去到底有多难,于是他抱着自己的小盒子,走到了管家身边，简单得道了一个谢。
他又走了一些路之后,才来到了车旁，那和先前载他们上来的是同一辆，陈青森坐在了后座，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
他和安嘉承坐在一辆破旧的汽车后座,他们当时是要去一个地方参加比赛，那会儿安嘉承有些晕车，靠在陈青森的肩膀上。
空气里潮湿又闷热，还带了些令人不快的汗味，当经过一个市场的时候，浓烈的鱼腥气更是让陈青森作呕。
那会儿安嘉承靠着他，迷迷糊糊地说，他以后会赚很多钱。
陈青森没有当一回事，他只是把车窗开得更大了一些，“你现在吃我的喝我的，还赚钱。”陈青森不屑一顾。
“我会赚很多很多钱。”安嘉承靠在陈青森的肩膀上，他看上去很难受，瘦小的身体都蜷缩在了一起。
陈青森看着安嘉承苍白的脸色，从口袋里掏出了邻居家的小女孩塞给他的薄荷糖，剥开之后塞到了安嘉承的嘴巴里。
安嘉承又嘟囔了几句，或许是真的太难受，他没有再说话。
陈青森呼了口气，看了眼逐渐远去的安家老宅，因为四周没有光线照明的缘故，那老宅隐匿在树木中，看上去阴沉沉的。
陈青森看了几眼之后，就回了头，他抱着膝盖上的盒子，没有说话。
……
当陈青森到达市内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他并没有让司机把自己送回安家，只是让他把自己送回了之前下榻的酒店附近。
而当陈青森打开手机之后，才发现他设置了静音的手机上，是数不清的消息。
孔生明的、安彦非的、当然还有顾明斐的。
陈青森选择性地点开了孔生明的电话，回拨了回去，下一秒，电话就被接通了——
“你没有和顾老师一起走？”孔生明在电话那头喊道。
陈青森稍微远离了一下手机，“我有事先离开了。”
“……安总？”孔生明在电话那边小心翼翼地问。
陈青森头大，“不是。”
“都被拍到了。”
“……”他杀了安嘉承！陈青森在心底咒骂了下，然后问，“怎么回事？”
“你还问我。”孔生明在电话那头幽幽地说，“你不是最清楚吗？”
“……我们只是聊了一下。”
“然后安总邀请你去他家参观一下室内装修？”孔生明在电话那边叹了一口气，似乎在说，陈青森，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你在哪儿？”
“之前住的酒店那儿。”陈青森手上拿着盒子，他站的位置本就没有太多人经过，再加上他还不太出名，手上的盒子看着也挺精美的，路过的人见到了，也只以为是在给女朋友惊喜。
“那我来接你。”孔生明在电话道。
陈青森嗯了下，“你替我带身衣服。”
“为什么？”孔生明的语气非常警惕。
“不舒服，总感觉有味道。”陈青森道，虽然他确定这衣服上没有沾到安嘉承的血迹，但他总感觉，自己身上还弥漫着那股血腥味。
“……”孔生明在电话那边彻底沉默了。
“？”陈青森莫名其妙。
“……哎，算了，见面再说。”孔生明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陈青森莫名其妙地看着手机屏幕，完全没明白孔生明在干什么，不过他也没想到，自己和安嘉承一起离开的时候，居然被人拍到了。
陈青森心底骂了句脏话，然后抽空回了条安彦非的消息，告诉他自己今晚不回去。
没想到这人的信息也在下一秒杀道——
“是和安嘉承一起吗？”
“……你从哪儿看来的？”陈青森没想到这消息流通得这么快。
“网上冲浪的时候。”安彦非道，“爸刚刚一直在问我，你是不是和安嘉承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