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两个一通商量,决定先把铺面盘下来,贴点钱改一改,弄成方便卖钵仔糕的柜台。里面得有两三个灶台,搭配大铁锅以及蒸笼,然后就是盛钵仔糕的容器。
在见识过程记门口排成的长龙之后,刘枣花想着等自己的生意做起来是不是也能见着这样的盛景,想到会有这么多客人来,三五十个小碟她都嫌少。
这钵仔糕要吃凉的,一边蒸,一边放凉,一边卖,三波全算上,得定二三百个才够。
刘枣花出来时没带很多钱,但不妨事,反正先打算好,都安排妥当了后面一口气就能把准备工作全都做完。何娇杏又把要用的材料和蒸制手法说了一遍,让她记好,回去背着人也练一练,还提醒她千万别让人套了方子。
黄氏看她俩嘀咕半天了,问商量出个啥?真要让老大家出来做买卖吗?这能成?
不等何娇杏应声,刘枣花就是一阵猛点头,她生怕当婆婆的泼凉水,说成!有弟妹掌舵干啥不成?
“我就问问你紧张个啥?”
“没紧张……”
黄氏上下看她一眼:“分家之后要做啥你们两口子商量就得,我说了不作数,可我也得提醒你,老大家的你记好了,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咱们做人要讲良心。”
“娘说啥呢?这两年我咋做的大家伙儿没看见吗?”
“那谁让你有前科?我总不放心,得给你提个醒!老三帮兄弟不少了,三媳妇更是实心眼人。要换做是我,凭你原先那些作为你看我带不带你?人家不计前嫌你脑子可得清醒点,别等铺子开起来挣点钱又生幺蛾子。”
这人就不能犯错误,但凡有个什么黑历史,甭管过多久都能给人翻出来。
这不,眼瞧着大房跟三房要长期合作,当娘的是管不着,也耐不住想说几句。刘枣花当然不爱听,她还是能忍,又是一通反省,总算过了这个坎。
黄氏又道:“你回去找老朱家的读书人,让他帮忙写个文书,把你做啥我做啥咋分钱写明白,写明白了让他再誊一份,你们都把手印盖上,各自拿一张。反正亲兄弟明算账,扯到钱还不是一两文钱,有个凭据大家心里才踏实。心里面踏实了,搭伙的买卖才能长久,这对你们两方都不是坏事。”
“老大家的你还得把铁牛安排好,看留他在村里读书,还是带县里来。”
这问题刘氏早就琢磨过:“我们铁牛也不小了,哪怕玩心还是重,也能当半个劳力能帮家里做许多事。我想带他出来,要读书认字县里有学堂,出来还能开开眼界长长见识,再说他又不是全天都在学堂,进县里来能帮我做些事。”
黄氏在边上听她说,听完心想大媳妇真是早有准备,这些保准不是临时想出来的,不知道她盘算多久了。黄氏又看向何娇杏:“要再开个铺子我不担心,三媳妇你提出来总归是跟老三商量过,心里有谱。就有一点,老大他们都出来了,咸蛋黄能供应得上?”
“这得看二嫂,要是做不过来那大嫂还要替我跑个腿,拉个人来。”
……
刘枣花是下午动身回去的,傍晚时分才进村,回去就发现程家富蹲在院子里,像是等了老半天。
程家富确实是在等她。
从老三提出有个买卖他心里就揣着这事,今儿个刘氏又风风火火进了县城,这一整天程家富做啥都没法专心,想的全是生意。他昨个儿没问得仔细,心里面并不踏实,直到看见红光满面回村来的刘枣花,程家富心里一块石头才落了地,觉得他们可能也要紧跟老三的步伐进县里去了。
他这个媳妇儿别的本事没有,那鼻子灵光得很,她就能嗅到挣钱的买卖,在发财的事情上跑得比哪个都快。
前头卖米胖糖卖字糖那魄力谁也及不上。
三弟妹一指路,他能把铁牛以后娶媳妇儿的本钱都压上,胆子大得吓人。
又要说,对乡下农户而言,进县里做买卖真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
说不兴奋是假的,但犹豫也有一点,程家富还在想房子咋办,田地咋办,还有铁牛……铁牛才在朱家学堂读了两个月,留他在村里当爹的不放心,带他出去那不是还得另外找个学堂?前头给朱宏志交了一整年的束脩不就白瞎了?
他胡思乱想了一整天,直到见着媳妇儿的人才打住。
程家富问咋个样?老三说的买卖能行?
刘枣花赶着回来也累得慌,她伸手拍拍程家富的手膀子,让他去舀碗水,咕咚喝了两口才说:“我看是能挣钱的买卖,具体怎么做也跟三弟妹商量好了,现在第一把铺子盘下来,第二要去订一些小碟子,第三找朱宏志帮忙写个文书。我这头还得去趟老二家,咸蛋黄咱们做不了几天了,就看是老二家吃下来还是再去找个人来做。杨氏一个人要是不行,那我去问问何小菊,她要是没兴趣我去大伯他们院子瞅瞅,总有看得起这个钱的。”
“只要老三还收,咸蛋黄随便都能找到人做,这个不担心。”程家富怕的是他们手里这点钱不够把买卖做起来,“你去没去打听?县里的铺子年租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