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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有一剑(78/405)(1 / 4)

“拜见老祖!”

随着双峰之间霞光亮起,剑台外的修士尽皆躁动,无数落剑山的弟子俯首作揖,鲍向阳等人,都露出几分恭敬。

随着人影出现,一股囊括整个宗门的强横气息,压在了在场每一个人头顶上,连所有风雨杂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啸山老祖的面容,看起来只是中年人,一袭布衣,腰间挂着把佩剑,没有多余配饰,眼神如同苍穹之上的鹰隼,不喜不怒却带着一股骇人威压。

这股压制力源自强横神魂,看不到摸不着,却能让凡夫俗子连站稳都是奢望,就像是左凌泉在栖凰谷初次见到上官老祖时那样。

不过,左凌泉被上官老祖居高临下看得太多了,对这让人不寒而栗的威压,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坦然对视,表情估计是除莲花冠老道人之外,最轻松的一个。

啸山老祖悬浮于盘龙壁上,打量着下方的白袍年轻人,并未第一时间开口。

能坐镇一宗担任老祖,对于山巅的规矩早就摸透了,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根本走不到这一步。

方才啸山老祖瞧见了左凌泉出剑,没能认出是哪家的‘剑一’,但看出左凌泉只是幽篁巅峰,甚至五行之金尚未圆满,算是幽篁四个半重。

在这种情况下,施展的‘剑一’,威势依旧强横如斯,超出了幽篁巅峰剑修的平均值,说明此子不光会剑一,甚至摸到了某些巅峰剑修才会接触的东西。

啸山老祖能走到现在,天资绝对是最顶流的一小撮,但悟出祖宗的‘剑一’依旧费尽心血,面对山巅之后的千里险峰,目前处于探路阶段,连方向都没确定。

下面这个小子,能摸索到这一步,啸山老祖有十成把握是某位剑道巨擘的嫡传,能教出这种徒弟的人,他多半打不过。

当场打死此子,对方师长杀过来,落剑山就除名了;不打死,这小子百年之后过来,落剑山可能还是除名了,对方有这个天资。

为了个瞎惹事的宗门废物,死磕到这种地步,从宗门利益上来讲,属于好言难劝该死鬼,比上任老祖叫板老剑神还作死。

因此,啸山老祖并没有怒言相向,而是面向所有人道:

“本尊刚听弟子说起了今日之事来由。落剑山恪守正道数千年,所作所为诸多道友有目共睹,但再大的宗门,也难免出几个败类,绝剑崖、道家祖庭也不能幸免,犯错不可怕,但要知错能改。韩松!”

盘龙壁下,韩松连忙双膝跪地,拱手道:

“徒儿教子无方,不该怀有私心。这就自行清理门户,去寒知峰面壁思过。”

在场众人听见这话,微微点头,觉得当家老祖还是明事理。

“杀忠心护卫以求苟活,本就是邪魔外道行径,死不足惜,包庇者同罪,哪怕是本尊嫡传,也不会偏袒半句。”

说到这里后,啸山老祖话锋一转:

“但事情一码归一码。宗门出了败类,自己清理门户理所当然,别人却没资格指手画脚。”

啸山老祖看向下方的白袍剑客:

“特别是阁下仗着修为,在集市藏拙,不表明身份,让小辈误判起杀心,从而借故shā • rén,可有理?”

左凌泉很坦然:“拔剑向人,从来都是生死自负,不知道这点,是宗门没教好,怪不得别人不留手。再者,我如果没这身修为,只是脾气倔,是不是就该死在多宝潭,身边女子被人欺负?”

众人听见这话,微微点头,再垃圾的宗门,都知道摸不清底细就别招惹,自己先拔剑起杀心,还能怪对方道行高?这要是道行低,白袍剑仙不就交代了吗。

“落剑山确实教徒无方,已经清理门户,落剑山不会为其辩解半句。”

啸山老祖声音微沉:“但你作为高境长辈,晚辈已经报了家门,未铸下大错的情况下,你是不是该稍加惩戒管教,给晚辈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一言不发直接shā • rén,难道就没半点过分之处?”

这次,诸多修士面面相觑,意见出现了分歧。

白袍剑仙展现的道行,肯定接近玉阶仙尊了,这道行放在哪个宗门,都是核心师长。

如果按照正道‘教人向善’的理念,师长面对晚辈要宅心仁厚,哪怕不认识的别家晚辈,不爽也应该是管教,或者去打对方师父,打晚辈还下死手,就太没气量了,也降自己身份。

但这只是认识宗门之间的讲究,彼此不认识,一个小瘪三来找事,还拔剑起杀心数次冒犯,被打死不是活该吗。

总的来讲,就是白袍剑仙做法理所当然,但也有以老欺少、以大欺小的意味。

不过,左凌泉如果真是几百岁的仙家长者,确实有以大欺小的意味,但韩褚鹏的年纪,比他爹还大一轮儿!

韩褚鹏是小辈,他还不得是个宝宝?

剑台外,汤静煣、谢秋桃,乃至另一边的赵无邪,眼神都十分怪异。

左凌泉没有解释这个问题,而是道:

“那你想如何?”

面对仙家老祖不称呼‘仙长、仙尊’,是很冒犯的行为。

但在场所有人都习惯了,这白袍剑仙能用尊称,那才叫真稀奇了。

啸山老祖有所不悦,却没动怒,只是道:

“阁下此行所求理所应当,门户已经清理。但阁下漠视落剑山、对小辈下死手,也是真,本尊不与晚辈计较,但你至少应该对着剑门行上一礼,你说是与不是?”

说白了,就是互相认错道歉,今天这事儿就完了。

这个解决方法,在所有修士看来都没问题,但还是望向了白袍剑客,觉得这位头铁剑仙,不会向落剑山低头。

事实果不其然。

左凌泉根本没错,不愧对落剑山半分,方才没杀宋千机,甚至算留手了,他道什么歉?

“我要是不了?”

“喔……”

哪怕早有预料,此言还是带来了一阵骚动。

鲍向阳背负双手,摇头道:

“老祖都出来了,至少给人个台阶呀,这剑仙真是……真是霸气侧漏,但也得打得过呀……”

其他人想法如出一辙。

啸山老祖其实也料到这个年轻人不会服软,微微颔首:

“自认无错,我落剑山不会摁着阁下赔礼,但落剑山被冒犯也是真。剑客用剑说话,事情由韩松侄子而起,阁下和韩松打一场,你赢了,落剑山不再过问半个字,输了,你为此事赔礼,如何?”

围观之人都是点头,觉得这法子不错。

打擂算是剑宗解决矛盾最常见的方式,彼此对赌,愿赌服输,传出去也不丢人。

几个高境人物,甚至明白啸山老祖为何让韩松上去,而不是专门负责打架的执剑长老。

啸山老祖要的是台阶,对方不认错,落剑山直接算了,面子上过不去,而彼此打一场,无论输赢此事都能了结。

执剑长老上去,境界比左凌泉高,靠着‘剑一’的霸道,不出意外能一击必杀;左凌泉同样身怀‘剑一’,硬碰硬同样大概率换掉只攻不受的松长泣。那结果只能是死一双,或者一死一重伤,属于打红眼,根本没赢家。

啸山老祖即便能拉开二人,也没法保证一定不出岔子,伤了任何一方根基,都后患无穷。

而韩松是丹器长老,啸山老祖在旁照看,不担心把左凌泉打出事儿;即便韩松落败,不慎被左凌泉打伤,也不影响韩松处理宗门事物。

对于这个提议,左凌泉并没有意见,身形退到了剑台另一侧:

“一战过后,此事一笔勾销。”

“好。”

————

稍许后。

身着锦袍的韩松,表情稍显阴沉,缓步走上了剑台。

韩褚鹏被清理门户,哪怕咎由自取,韩松这当大伯的,又岂能没有半点怒意?

不过能走到这一步的人,对生死早就看淡了,儿子没了都能再生,更不用说侄子,活了七十多岁也算喜丧,一切得以宗门和自身前景为重。

韩松幽精境初期的修为,从老祖口中得知对方确切境界后,并不缺乏自信。

但‘剑一’的威慑力太大了,同境无敌,越境的话,哪怕不能一剑瞬杀他,躲避不及也可能能重创。

不过好在韩松了解剑一的门道——

所以这一战,韩松并没有什么惧意。

韩松在剑台上站定,虽然是玉阶仙尊,依旧没摆谱,右手平伸,一道青光在掌心凝聚,逐渐化为了一把通体晶莹的利剑,斜指地面。

提前拔出本命剑,可见其郑重。

而剑台对面,身着白袍的左凌泉,依旧没太多反应,只是把手放在了玄冥剑的剑柄上,做出了‘拔剑式’的剑架。

台下诸人瞧见此景,有些

疑惑,但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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