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房间是落地窗,夕阳从窗户照进来,洒在顾松言的脸上,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融化了一些,添了几分温柔。
童倦忽然就想,他好像从来没见过顾松言幼稚的时候,一直都很可靠强大,偶尔失控也都很快能克制好自己,把自己变成那个无往不利的学霸。
他从小就被迫保护自己,从来没有拥有过自己的童年。
童倦又挠了挠耳朵,起身趴在顾松言身上,双手捏住他的耳朵拽了拽,被握住手不疼不痒的斥了句“别闹。”
“明天徐阿姨出院,我们接了她回家之后,去游乐场玩儿吧。”
顾松言弯着眼看他,笑说:“兰泽又缠着你去吗?好,等明天接了我妈回家,我跟她说一声就陪你们去。”
“不是。”
童倦认认真真地对上他的眼睛,指腹在那薄薄的一层双眼皮上轻轻一点,又摩挲过眉宇。
顾松言等了许久他都没说,仍旧安安静静地等着,没有丝毫着急和不耐。
童倦发现他好像对自己一直都是这么有耐心,无论说什么都应,不说了也不追问强迫,全由着他的心情,好像自己并不重要。
这次事情之后他有种劫后重生的复杂心情,回想这一路顾松言为了他付出那么多,好像连自己跟他说的我喜欢你四个字,乃至交付一生这样的诺言都有种献祭感恩式的苍白。
他不知道怎么报答顾松言,却又觉得报答两个字侮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