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着廖润的羽绒服和鞋子,他穿着两件睡衣,脚上是拖鞋,我和他的打扮过于滑稽,按理说大难不死应该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我看到他这副模样,居然笑了出来。
走着走着,我说道:“廖总,咱俩换过来吧,你把你的衣服和鞋子穿回去,我穿拖鞋睡衣。”
我刚把手放到拉链上,廖润就摁住了我的爪子,讥讽道:“怎么不见你在床上脱得这么爽快。”
“好的,下次我裸|睡,您看成吗。”
“……”
对于我打工人的能屈能伸,他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了,然后半侧着脸不看我眼睛,点头了。
我真想对他打出一个问号,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的。
看到他这流露出来的几分少年感羞涩,我有点气,搞什么勾引人,本来吊桥效应就严重,还要对我表现出这么多可爱的一面。
吸引我喜欢他能有啥好处?万一霸占他不离婚呢?
算了,是我想太多,根本斗不过他,要离要结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很多客观事情都是我不能控制的,我唯一能把持的就是自己的主观心意!(大概)
任语思,不要被这颗大白菜蒙蔽了!
又走了一段距离,他顾及着我的昏头情况,不敢走快,所以这段没有信号的路走了挺久,倒霉的是一辆过路车都没看到,不然就能搭顺风车了。
“还走得动吗。”
我一直在后面,没和他并排,廖润回头问我,还在神游的我回过神,朝他比出了一个意志坚定的大拇指。我自认为状态绝佳了,但这落在他眼里,仿佛我已经成了晚期没救的症状,廖润用温和到我鸡皮疙瘩都要舞起来的声音说。
“走不动了我背你。”
“啊,这就是患难与共,生死不离吗,我感动到了。”
“少放屁。”
“我能不能合理怀疑,你就是想背我,想和我贴贴。”
“把车开到河里去的你到底还有什么脸面和我嘻嘻哈哈的。”
“大概是梁静茹给我的勇气。”
“……”
廖润大概在拳头硬了与心疼老婆之间徘徊了一下,最后还是被我逗笑了。出了车祸没缺胳膊少腿,也没牵扯到别人,真的是万幸了,还是开心点嘛,愁眉苦脸也是过日子,不如高兴些!
“对了,你不是说因为看到野猪,避闪不及才冲下坡进河边的吗,野猪呢。”廖润终于发现了盲点。
我摊手:“肯定是跑不见了,难不成还要前排围观?幸好跑了,万一有很强的攻击性,那不就是要与猪搏斗了?”说到这里,我自己想到了表情包,又哈哈笑出来。
看我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廖润都快没脾气了,“你怎么不被野猪拱走啊。”
“也不知道是谁一直抱着我,紧张地一遍遍叫名字,这声音估计野猪听了都不敢靠近,哦!缠绵悱恻,声嘶力竭。”
“……”
廖润大概是想拿起拖鞋抽我屁股,我连忙快走几步,这一路上虽然没遇上车,但沙雕与总裁的组合还是欢声笑语不断的,只要人没事,怎样都是快乐的。
“廖总,快看!快看河里!”
“什么,有河童啊。”
“是水牛,你之前还说没看到牛,你看看,这次羊也看到了,牛也有了,你的农村之行也不亏了。”
“是啊,还出了车祸。”
“……”
自知理亏,我缩着脖子又走在他身后,廖润走到路旁望着河滩上泡着的牛,他说自己去过牧场,也考虑过畜牧业的发展什么的。我觉得我听不懂,但我很会假装附和,结果被他捏了耳垂。
“别糊弄我了,不想听直说。”
“没!廖总你声音真好听,你就是和我说高数或者佛经,我都能听下去!”
“不看了,继续走。”
“好咧。”
有水牛出现在这里,肯定也不是野生的,说明附近是有人散养的,总之不是彻底的荒郊野外。不过就是这段路没有任何基站信号覆盖,我和廖润举着手机边走边搜索。路上我俩把早上的包子饼子吃光了,他之前还嫌弃呢,现在也吃得很香。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廖润的手机有了信号,他第一时间报警,口齿清晰地把这个地方讲解清楚,情况也说明白,然后挂掉以后又打了保险公司电话报险,最后给汪澜打了电话讲明一下并且做了预约医院做检查的安排。
我崇拜地看着临危不乱的廖润,“廖总真是个靠谱的男人。”
“但你是个不靠谱的婆娘。”
“……”好粗俗哦!我喜欢~
“任语思,不管是警方还是保险公司赶过来都需要时间,你还走得动吗,我们回去现场等着。”
“走得动!回去吧!”
现在不需要寻找信号了,我与廖润返回事发地点时就轻松了很多,步伐散漫更像是出来郊游的。我想了想,也快要过年了,婚后第一年过春节应该去哪边?
虽然这婚姻水分贼多,但还是要问的,“廖总,咱俩过年怎么安排?”
听到我的问题,廖润的毛茸茸拖鞋停住了,他仿佛才思考起这个现实问题那般,又是诧异又是愣怔地瞧着我。
“你不会完全忘记了过年要团圆这种事情吧。”
“我以往过年不是去爷爷家就是外婆家,一时间没想过。”廖润很实诚地回答,毕竟父母离婚都有新家庭了,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自己不伦不类地塞进新家庭里。
我试探道:“难道你小学以后就没有和爸妈过春节了吗?哪一边都不去?”
“不会。”
“呃,那如果今年过节去我家,你愿意吗?”
“说什么呢,我本来就要去你家,你还想带谁。”
看来我和廖润在过年去谁家这种问题上没有矛盾,他略微思索就得出了方案,今年去我家过年,然后再包个饭店,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以及我家人接过去再吃一顿。我对这个安排没有任何意见,其实我之前还有点心虚,万一要跟着廖润去公公家或者婆婆家,确实尴尬。
过年这种大事也决定好后,心中的大石头也算落地,身旁的廖润问道,“你还走得动?”
“是呀,我只是之前脑袋撞到了,这会儿好得很。”
“我不应该在副驾驶上睡着,让你一个人开车。”
“哇,不是吧,廖总你难道是在反省?天上是不是要下金元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