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凛冬已至,呼啸的寒风穿过树梢，落下阵阵战栗。
窗外寒气逼人，室内却是一派的春意浓浓。
暖气充斥着房间每一个角落,光亮的玻璃窗蒙上一层薄薄的白雾。
隐约还能看见映在上面的两个人影。
灯影摇曳,偶尔还能听见低低的呜咽，夹杂着毫无震慑力的骂声。
飘窗上的杂物早已散落一地，七零八乱的,其中还有一条红色长裙。
正是沈星禾晚上的演出服。
上面还有不明水迹。
贝齿咬着下唇,沈星禾一双盈盈杏眸泛着水雾。
视野之中,只有头顶灰暗的天花板,以及陆时棱角分明的下颌。
轻微的啜泣声再次响起。
“陆时，裙子……裙子要还的。”
神智涣散之际，沈星禾终于记起这事，忍无可忍，抬高膝盖给了人一脚。
可惜还未动作，脚踝忽的被人攥住。
陆时稍稍往后退去。
下一瞬,温热的触感落在脚腕。
“我买下了。”
陆时低低的笑声在房间响起,“也是送给满满的……满满喜欢吗？”
……
沈星禾感觉,自己一个月的训练强度,都比不上这一个晚上。
再次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
橙红的火烧云点缀了半边天际。
眼皮抬起,又合上。
片刻,思绪回笼,沈星禾终于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是陆时的公寓。
双脚完全使不上力气,甫一起身，倏地跌落在地。
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毛绒地毯，摔着不疼。
只是不小心碰到伤处,沈星禾还是将陆时上上下下骂了一遍。
眼角余光瞥见脚腕上的牙印，沈星禾目光一滞，红着脸，无声骂了陆时一句。
“——混蛋。”
混蛋，王八蛋，属狗的。
这三个词汇俨然成为沈星禾平安夜口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词。
大脑一片空白，记忆断断续续，好似喝断片一般。
只知道后来自己被抱去浴室。
盥洗台冰凉彻骨，身后镜子一览无余。
沈星禾无法，只能攀着陆时的肩膀。
最后忍无可忍，还在对方后背留下几道清晰的指印。
昨晚的一幕幕跃入记忆，沈星禾面红耳赤。
忽然又想起自己昨天演出结束，本来还想着和舞团的人一起聚会的。
匆匆拿了手机，点进却发现，群里安安静静，一派的岁月静好。
沈星禾试探发了一个“圣诞快乐”的表情包。
本来还以为大家都在休假，谁曾想自己刚一冒泡，立刻有人附和。
。
。
。
沈星禾：？
那个，有没有人和星禾说一下，圣诞节是昨天[微笑]
快晚上了@沈星禾，你懂的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流量多，不用省！！
沈星禾：！！！
她火速翻看了日历，果不其然，今天已经是二十六号了。
换言之，她在这个房间……
沈星禾：“………………”
好不容易褪去的红晕再次爬起，手机一声接着一声的震动。
不用想也知道群里在聊什么。
社死不过如此。
沈星禾不敢再看手机，暗搓搓摁灭屏幕，调了静音。
欲盖弥彰。
……
平安夜的演出之后，沈星禾难得有了一周的假期。
只不过才刚休息三天，沈星禾的身影已然出现在练习室中。
“星禾，你今天怎么来了，方老师不是给你放假了吗？”
“强烈反对内卷！！你们这么拼，让身为咸鱼的我情何以堪啊？”
沈星禾回以一笑，不敢透露自己勤奋练舞的真正目的。
四处张望，不见仙贝熟悉的身影。
沈星禾好奇：“仙贝呢，她不在？”
“她好像请假了吧，平安夜那天的庆功宴仙贝也没去。”
“她是不是这几天也没在群里说过话啊。”
“会不会出去旅游了？”
“不会吧，她朋友圈也没更新啊。”
“应该是感冒了，我昨天给她打电话，她声音有点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沈星禾背靠着白墙，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机。
仙贝的电话无人接听，不过微信却有回复。
和其他人所说不差，只说自己感冒了，所以这几天都不过来舞团。
顺便还拒绝了沈星禾的探望。
沈星禾没有怀疑，只是叮嘱了仙贝好好休息。
……
冬去春来。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
和煦的春风徐徐吹来，沈星禾和陆时一齐回了一趟海城。
祭拜沈父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