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家的小丫头也来了?”内室里,太后娘娘笑容满面,看上去心情很好,也因此对谢婠婠十分和蔼。
太后娘娘握着秦清的手,自从秦清一进来,就没放开过,尽管秦沅陪在太后娘娘已有数日,又乖巧又贴心,比秦清嘴甜不说,还会撒娇,但太后娘娘的注意力更多还是放在秦清身上。
秦沅看出太后娘娘与秦清有话说,便自觉提出:“阿婆,我与婠婠多日不见,甚是想念。我先带她去外头逛逛。”
太后娘娘笑着点头。
“我的阿宁,快让阿婆看看,这些日子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人给你委屈受?”太后娘娘苍老的手不断摸着秦清手背,紧紧看着她,良久道,“瘦了,但气色变好了。”
秦清抿着嘴笑,“一切都好。阿婆才是真的瘦了。”
太后娘娘笑道:“人老了,有些病痛接踵而来,都是正常的。”
她拉着秦清与她相挨坐下,孙姑姑也遣了其他宫人出去。
“阿宁,你跟阿婆说实话,那日你去三皇子府,秦徽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秦清老实道,“是我用守卫的剑砍伤了他的手。”
太后娘娘稍稍放心,又忙问:“谢策呢?是不是真的……废了?”
秦清:“……”
她的沉默落在太后娘娘眼中,就是悲伤至极的默认。
太后娘娘恼火道:“疯了!这个秦徽真是疯了!他怎么敢这么大胆?胡作非为也要有个限度!”
“阿婆,其实……”
太后娘娘打断她的话,苦口婆心地劝道:“阿宁,阿婆知道谢策颜色好,但你年纪还小,也不急着成亲,不如……阿婆让陛下收回圣旨,再过两年,兴许还有比谢策更好的出现……”
她恼怒秦徽的出手伤人,并不是爱屋及乌为谢策打抱不平,只是不想秦清日后嫁给一个身有残缺的人。
哪怕谢氏前不久刚进京,在如此庞大的家族面前,太后娘娘也不曾动摇。
她捧在手心的姑娘,没理由耽误在那样的人身上。
太后娘娘还待再说,秦清道:“他无事。”
太后娘娘摆明了不信,以为秦清哄她。
谢氏的人那日进宫她也是知道的,若非谢策真的留下了不可逆转的暗伤,又怎么会狮子大开口,每说的一个字都像是往明章帝心尖插刀?
显然是恼恨极了才会如此失态。
秦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干巴巴道:“有季先生在,不会有事的。”
太后娘娘将信将疑,但对季真的本事又是十分信服,见秦清皱着眉,也不忍心继续为难她,拍了拍她的手,说起其他。
太后娘娘已然厌恶极了惠贵妃母子,连带着养在惠贵妃宫里头的四公主也得不到她的待见。
如今皇后娘娘身体抱恙,后宫事宜皆由太后娘娘做主,惠贵妃少不得日日过来请安,偶尔还要去惊鸿殿服侍皇后娘娘。有秦沅在背后出谋划策,再加上太后娘娘撑腰,冯青叶接连叫惠贵妃吃了好几个暗亏。
偏偏明章帝此时此刻最不想看见她那张脸,一身柔弱本事无处用,只能打落牙齿混血吞。
好在明章帝开始重视三皇子,他在养伤期间,赏赐如流水一般进入三皇子府邸,比起当初的谢策有过而无不及,可见并没有因为谢氏的到来施压而迁怒到他。
说了会子话,太后娘娘让秦清去见见冯青叶。
对于这个丝毫不适合做一国之母的女人,太后娘娘总是抱有一丝愧疚。她或许知道文越皇后死的蹊跷,又不敢深究,所以只能加倍地弥补在冯青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