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门前张灯结彩,是罕见的喜色。
原本这府里的男主人就对这种热闹性质的好事嗤之以鼻,可是迎娶郡主,没有该有的体面,便会有已知的死期。
下人们的脸上也浮现出难得的笑意,为了府内即将迎娶的女主人可是郡主,伺候郡主,哪真真儿是八百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是他们心中,更偏向侍候君主。
他们可狂妄而又大逆不道的认为,周钊是能做君主的星象。
整个偌大的府中,只有月明汀死气沉沉。
成婚礼忙活了整整一日,周瑶也就在屋中闷了一日。
她在努力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让即将要面对的险境显得更加自然不出纰漏。
许是心有灵犀,亦或是怕周瑶没礼胡闹,新郎官周钊一早便吩咐了松容将她看管在屋子里。
直到天黑的深沉,外边已经是暮色四合,半空中只剩下了星星点点的光亮。宾客退去,松容对她的看管松了,周瑶才得以有机会偷偷溜出了门。
晋宁郡主的院子应该是在西执院,对于在这里生活了许久的周瑶来说,这不难找。
院前是出人意料的安静,院中也好像什么人都没有一样,按理说新娘子此时应该在屋里。
可是周瑶知道,晋宁郡主现在绝对不会在这屋中,她正琢磨着偷摸着想去月明汀瞧自己,自己也偷摸着想瑶来瞧她,两番错过。
主房中的窗户半掩着,周瑶便悄声从那翻了进去。
偌大的喜房中,那龙凤红烛明晃晃的格外惹眼,屋中原本应该是由新娘子坐在那里的,可是屋内却空无一人,正如周瑶猜想的那样。
这觉睡不得…这孩子生不得…她在心默念道,阿弥陀佛,希望佛祖能够原谅我这不得已而为之。
周瑶一刻不停的进了内屋,摸索着口袋寻找着兜中早就藏好的药包。
这药是之前从大夫那里要的,少量吃可以快速安神入睡。在这药剂里边,她又加了少量的萃取曼陀罗和天仙子,安神药就能当méng • hàn • yào用。
视线的所及之处,便是榻前那放着的大红色喜碗。周瑶解开药包,赶紧适量的洒了进去。
“希望有用,一定有用。”她喃喃道,然后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用粗布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解开来后,她捂着鼻子,将那几块黑褐色的东西扔到了床底下。麝香味虽是浓腥,可是这屋内经常性的焚烧着香料,那麝香外边还被自己包裹上了掩盖气味的东西。
这玩意儿要是再没有用,那之前的那点医术算是白看了,虽然只是略懂一二,但宫内流传出来的把戏,想必是不会错的。
“这孩子现在还是生不得的。”周瑶眼睛微眯,“别怪我,我也是为了自保。”
就在她下神之际,门外一阵轻的脚步声响起。这脚步声,自己是最熟悉不过了。
周钊来了。
唱戏的角儿登场了,这戏台子就留不得旁人了,以免坏事。
周瑶心里暗喜,赶紧想要翻窗逃走。
可是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冷风,那窗户啪的一声关了上来。
“周某谢过各位了,就不要闹什么洞房了。”门外又响起那清冷的声音,惹得周瑶一阵冷汗肆意。
那些人都是很听周钊的话。周钊说什么,他们没有敢忤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