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迷信,都嚷嚷着说不得了了,黄寡妇这是怨气难填,打算找老田家索命了。
田村长心里也虚,他原本只想把黄寡妇控制起来,等她引产之后,再亲自备上一份厚礼,当做赔罪,让黄寡妇别再计较这件事。
可谁能想到田勇那么不是东西,居然一脚踹得她流产,把事情恶化到这个地步?
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田村长也无可奈何,只好动用了一些关系,将这件事压下去,再花钱找了几个外乡人,将黄寡妇的尸体抬进后山的乱坟岗,塞进一口薄皮棺材,匆匆下葬。
打这之后,他们家就没一件事顺心过。
先是村里流言四起,村民们都在背地里指责田家心黑,早晚要遭报应,后来院里养的家禽也总是无缘无故失踪,等田村长找到这些鸡鸭的时候,发现所有鸡鸭都被掐断脖子,整整齐齐地摆在后院,鸡毛扫落一地。
再后来,他家用来看门的大黄狗,总是大半夜冲着外面狂吠,精神也越来越差,没几天,居然活活累死了。
掩埋黄狗的时候,田村长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果然没过几天,更诡异的事情就来了。
那天夜里,田勇正搂着新媳妇睡觉,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上凉凉的,被一股冷风冻醒,耳边也传来女人咿咿呀呀哼着小调的声音。
田勇迷迷糊糊地起身,借着月光,就看见媳妇正穿着出嫁的红衣裳,对着镜子化妆,把自己脸上涂得跟个鬼似的,嘴里还轻轻哼着什么。
他脾气不好,被媳妇吵得心烦,就坐起来骂了一句,“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化什么妆?找死啊你!”
谁知田勇媳妇却忽然把脸转过来,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还说了句让田勇毛骨悚然的话,
“我都死了,你还不让我画好看点,你以前不是总夸我化妆好看吗?”
田勇当时就吓迷愣了,新媳妇是个老实本分的女人,除了出嫁那天化过妆,平时从来不动化妆盒,自己也从没说过她化妆好看,只有他以前哄黄寡妇跟自己睡觉的时候,才说过类似的话。
更吓人的是,他媳妇嘴里哼的那些民谣,分明就是黄寡妇生前最喜欢唱的。
田勇把这事告诉了田村长,父子俩一琢磨,都感觉这事不对劲。
隔天,田村长专程去镇上找了个风水先生,想找人把这事平下来。
风水先生掐指一算,说田勇这事干得太缺德,黄寡妇吊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个死胎,本就怨气冲天,再加上黄寡妇是上吊死的,吊死鬼头不挨天,脚不沾地,属于横死鬼中的大凶之物,母子两人都是凶鬼,这是撞上“子母凶”了。
田村长当时就吓出汗了,知子莫若父,只有他知道自己儿子有多不是东西,田勇先是胁迫黄寡妇从了自己,又这么狠心抛弃他,还在大婚之日,一脚踹得黄寡妇流产。
这事换了谁不恨?只怕黄寡妇一旦变成了凶魂,第一个就要找田勇索命。
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就算田勇再不是东西,田村长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保,于是便恳求风水先生想想办法。
这风水先生也不是什么好人,思来想去,居然想出了一个恶毒的法子,叫田村长去后山砍了些桃木,在当初埋葬黄寡妇的地方,布置了一个歹毒的邪阵,又用青龙石压住了坟头,还取了柳木做成锁魂钉,钉死了黄寡妇的棺材板,再淋上一碗黑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