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跳又不见了……”虹猫一落地就四处张望,但是没有发现谈宴的踪影。
“跳跳……是人是鬼?”蓝兔心里有个答案,不愿意确认。
“……”虹猫沉默一会儿,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六人继续保持着队形,这回谈宴没有故意为难他们,门就在不远处,打开就是另一个房间。
“我去……这个冥婚主题……有点吓人啊。”大奔忍不住道。
房间里是按照婚房模样布置的,要是全是红色,也能说句喜庆,然而房间里全都是黑白两色,令人毛骨悚然。房间那头的门半开着,晃晃悠悠,门外又是一片漆黑。
黑白的囍字,黑白的床铺被褥,黑白的桌椅摆设……
还有,床上依稀躺着一个人影。
谈宴这次学乖了,特意安排了NPC躺在那儿,避免自己被误伤。
“快点走吧,门在那儿。”虹猫强行冷静,将视线从床上挪开。
一行人蹑手蹑脚,路过床边的时候,人影还稍微动了动,吓得他们屏住呼吸,放轻脚步。
好在房间不大,他们很快到达了门边,虹猫停下脚步,低头看着门外面的锁链。
“我们需要钥匙。”他声音冷静,语气平稳,完全不顾崩溃的队友。
“我……”达达站在最后,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声音都哑了,“都别回头。”
他走在后面,目光往床上瞟了几眼,刚刚走过床,就感觉身边飘过一阵风,队友走的小心翼翼,绝对不可能是他们带起来的风声,再加上余光里多出一点点黑影,衣服后摆又被牵住,达达已经僵住了。
“不会吧,”莎丽又想哭了,“求求你们别吓我啊。”
事态陷入胶着,虹猫说门口有锁链,出不去,达达说后面有问题,别回头,那他们怎么办?站这儿不动?
一片死寂,婚房里响起了第七个人的声音,是个女声。
“我的夫君走了……钥匙交给了我……让我在这里等着他回来……”空灵的声音怎么都不像正常人。
婚房里躺着的是名叫马三娘的NPC,正常模式下,玩家们不要作死的招惹她就能直接通过,介于某种原因,谈宴已经暗戳戳的给他们换了难度,还特意嘱咐NPC们尽管行动,玩的越开心越好。
马三娘是个认真负责的NPC,接收到谈宴的指示,特意将钥匙藏了起来,眼见着玩家们路过,她从床上起来,拉住达达的衣服,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
好像这些人吓得不轻,系统应该会高兴吧?马三娘思索着。
队伍里已经有呜咽声了,虹猫深呼吸几次,试探道:“这位……夫人,可以把钥匙给我们吗?”
马三娘一秒切换工作模式,阴恻恻道:“我的夫君……他没有回来……我找不到他了……”
“你把、你把钥匙给我们,我们帮你找,好不好?”虹猫被这声音吓出一身汗,难掩颤抖。
“我的夫君……我的夫君……”马三娘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你们要把他找回来……一定……”
“一定、一定,”虹猫咽了下口水,“我答应你,一定会把你的夫君找回来,好吗?”
“……”马三娘呜呜哭泣了几声,“钥匙……我的钥匙在哪里……在这儿……”
玩家们万分庆幸他们没回头,尤其是听到一阵奇怪的粘腻声音之后。
他们忍不住随着声音想象,这是将手指插-进血肉的声音?还是插-进内脏?正常人哪里会有暴露在外的血-肉,粘腻的,翻-搅的声音……钥匙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来拿吧……”马三娘做足了效果,将钥匙放好,示意玩家来拿。
然而没有人动弹。
达达不用想,他离得最近,所有细碎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他脑补过度,怕自己一转头就撞上一张女鬼脸,还是血-肉模糊的脸,说不定还缺胳膊少腿。
剩下几个没比他好多少,吓哭的有好几个,虹猫只能硬着头皮上,虽然他是离得最远的:“我去拿,你们在这儿别动。”
他缓缓转身,目光掠过黑色的墙壁、黑白的衣柜、惨白的地面,他再转过一点,看见了自己亲爱的队友们。
虹猫紧张的情绪一松,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从他后面的大奔,再到最后的达达,每个人眼里都有泪花,同时又闪着星星眼,感激崇拜的看着他,虹猫嘴角抽搐,轻咳一声掩饰笑意。
他略微侧过身,绕到队伍旁边,低下头,一步步走着:“我来了。”这话是对马三娘说的。
他在心里默默计数,一个、两个、三个……五个、六个。
虹猫停下脚步,除了他以外只有五个人,第六个就是他要找的。
马三娘身上穿着黑白的婚服,长长的白裙落地,虹猫看不清她到底是不是站在地面上。
“你来了……钥匙在这里……拿去吧……”阴恻恻的声音从虹猫头顶传来。
在哪儿?虹猫摸不着头脑,马三娘只是说话,没有伸手,也没有其他动作,更别说递钥匙了。
他真的不想抬头啊……
虹猫内心脑补的比队友们好不了多少,这明显不是跳跳的声音,跳跳虽然没有内脏,但是脸好看啊,这个新来的鬼都没见过,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他机械的一点点抬头,祈祷尽快找到钥匙。
裙子,没有。
腰,没有。
上衣,没有。
手臂,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