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3
夏季常有暴雨天气,明明是白天，天却阴到不行，乌云之下电闪雷鸣,轰隆声震耳欲聋。
明明一个小时前还是晴天。
凡澄郁坐在屋檐下,房檐的水哗啦啦往下流,落进院子里，院子里大门打开，目光延伸出去是她的果园。
今天本来是摘果的日子，这场突如其来的雨阻断了这场丰收。
她正盯着雨出神,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陌生号码。
“喂，您好,请问您是凡魏先生的家属吗？”
凡澄郁愣了一下，胸口突然闷得慌。
“是。”
“凡先生在车祸中不幸身亡，请您尽快到交警大队处理善后事宜，请节哀顺变。”
电话那头传来生硬的话术,凡澄郁倏忽间背脊发凉。
挂了电话拿了钥匙匆忙出门,终究是父女的关系,心突然抽了一下。
凡魏走了？
太突然了,凡澄郁怀疑自己在做梦。
雨越下越大，刮雨器不管怎么刮,玻璃上都还是水，快要看不清乡间泥泞的路。
期间凡涛李容都打了电话过来,带来的消息无疑都是同一个——凡魏真的出车祸死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凡澄郁的确是讨厌他的，恨他的,但他死了,好像这里头染上了一层负罪感,一种内疚袭上心头。
凡魏不好,凡魏自私，如果可以一直讨厌他多好，偏偏他死了，讨厌的感觉被搁置一边，悲伤席卷心头。
喉咙哽咽得厉害，凡澄郁心情复杂，唯一能做的只能加快车速。
她是第一个到交警大队的人，届时李容和凡涛都还在路上。
负责人说可以认领尸体了，可她却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工作人员看到凡澄郁站在门口发愣，也没去劝。基本上来这里的，多多少少都有点不敢面对。
站在大门口，凡澄郁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好像上天给她开了个玩笑，怎么会呢？凡魏就这么没了？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街边，李容和凡涛从里头走出来，神情慌张，陪同一起来的还有萧阿姨。
“怎么会这样！”李容步伐匆匆忙忙，凡涛跟在身后，拉上凡澄郁，几人这才走进办事处问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今天早上十点二十八分，我们接到电话，说是中心路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肇事者凡先生驾驶超速。”负责人不紧不慢地说。
李容困惑，“他驾驶超速？不可能！”
凡魏开车是很稳的，坐了这么多年他的车，从来没有超速的行为。
交警无奈，点开录像给他们看。
录像中，一辆黑色轿车在路段A处开始加速，一直加速了上百米，最终和拐角的一辆大货车相撞。
凡魏全责。
所有人都沉默了，凡魏这是在干嘛？自寻死路？
“对了，和凡先生同行的张女士也当场身亡，尸体已经由家属认领回去了。”
“张女士？”
“张丽丽女士。”
李容脸色苍白，双唇没了血色。
张丽丽，凡魏曾经的出轨对象，他的同事。
“怎么会呢？这么多年了，还有联系吗？”李容百思不得其解，困惑极了。搞不懂凡魏瞒着她的，到底还有多少。
“我们在肇事现场的手机里调取了录音记录，应该是两人之间有冲突，行事冲动后的结果。”交警点开了录音，播放给在坐三人听。
女：“孩子的房子你不考虑支援一下吗？”
男：“我哪儿来那么多钱。”
女：“你刚离婚，分了这么多财产还哭穷，你这男人到底有没有良心！！！”
男：“李容分我的，根本没多少，分过来的车子也不好出手，儿子房子的事再等等。”
女人明显激动起来，大声嚷嚷：“龙龙一出生就没户口，还不是你这个当爹的不作为。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为我们母子俩想过？”
凡魏也不耐烦起来：“吵什么吵！烦不烦！！让你等等又不是不给他买。”
女：“等等等，我等了这么多年，以前骗我说要离婚了，等了十几年。现在儿子的房子也要等，也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凡魏你良心真的被狗吃了是不是！我真想把你这丑陋的模样录下来，让你前妻和儿女看看你的真面目！”
她还真的录了音。
男：“真烦。”接着一句惊呼：“别闹！你别踩！要出事了！”
紧接着一声巨响......
录音结束。
凡澄郁的唇抿紧了，神情严肃，脸色苍白，短短不到一分钟的录音，所含的信息量太大，脑袋都快处理不过来了。
首先这位叫张丽丽的女士，和凡魏关系不一般，凡澄郁一听那语气立马就听出来了。
其次，两人共同的儿子？都到了买房的年纪了，这是很多年前背着还生了个娃？孩子当初还没户口，私生子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