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的最多的自然是南瓜,因为产量高,味道香甜,深受所有人喜欢,不论是百姓还是官兵,都种了许多。
这个时节,站在山坡上往下看,四处都能瞧到黄色的南瓜花。
之前种的那些树苗都长大了不少,虽然李青文在去年和今年的春天不在,但依旧有人育苗种树,林子比从前更多了几片。
干活累的时候,直起身歇口气,擦擦汗,深吸一口气,可以在风中闻到酒香味道,那是李茂群在带着人酿酒。高粱做白酒,大麦酿啤酒,这些酒小部分留在边城,大部分都会被拉到京城,专门供给羊蝎子火锅铺子。
从前这条从北往南流的河只供人提水、捕鱼和饮牲口,现在可热闹多了。
除了两边一块块水田,还有摇摇摆摆的小柳树,下游则是成群的野鸭和牛羊,向阳的地方空出一片地儿,拉着长长绳子,专门晾晒药材。
去年新建成了两个磨房,一个是坐落在河边的水磨房,另外一个是二层的风磨房,有了这两个,人和牲口都省了太多的力气。
虽然盖磨坊的念头是李青文想出来的,下力气的是村里人,郑准也给了很多指点。
刚回来的时候,李青文就看到外面多了许多新房子,这两年边城成亲的人可不少,有了富裕的地方,自然都想多盖房子。
成亲的多,生孩子自然也不少,晚上在外面吃饭,婴孩的啼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叫一个响亮。
将京城周家托付的东西送过去时,李青文听周从信说,临肃那边的流犯可能要被押解到边城来,以后那里会成为大梁最北的码头。
这并不是无的放矢,虽然还没有正式的下旨,但李青文也听江淙说过了,边城比临肃重要的多,没必要为了那点贡品而耗费那么大的人力和物力。
这个时节最让人烦恼的是,抱着大狗很热,不单是人流汗不止,狗也不停的吐着舌头。
这次回来,李茂贤和陈氏一直在招待陆家人,李青瑞反倒一直在问李青文去洪州的事情,还打探江家有没有催江淙成家。
李青文当然不能说,他们的事情暴露了,只能勉强搪塞,招架不住时,岔话道:“江淙有他的打算,大哥,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二哥和四哥的事儿吧。”
“你以为我想多管闲事?!”李青瑞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要不是我答应过你,哪里会掺和江家的事!”
“答应什么?”李青文扭头端着大海碗喝了一口水,扭头问道。
李青瑞盯着幺弟看了半天,“你不记得受伤的时候跟我说过什么了?”
李青文摇头,只觉得大哥的眼神有些奇怪。
看着他那完全不作伪的神情,李青瑞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才明白,昏迷前说的话,他都已经不记得了……
难怪,回来后,自己各种暗示,他依旧一副掩藏的模样。
好家伙,自己处心积虑的想要替弟弟和江淙考量,结果他竟然都忘记了,李青瑞的心情别提多复杂了。
看到大哥扭头就走,李青文转过身去还拍了拍胸脯,吓了他一跳,还以为自己和江淙的事情被大哥发现端倪了……
薅完草,李青文去到营地里头,吃了几顿方氏做的饭菜,说了洪州的种种。
田里的活忙完了,李青文跟着小四哥和村里的年轻人去了桦树林,这里撒下了许多从京城买回来的花种,姹紫嫣红的一片,蜂蜜在花丛中穿梭,采集甜甜的蜜水飞到巢窝。
这个时候是一年一度割蜜的季节,随着不停的分箱和种花,每年采蜜越来越多,算上北面的椴树林,差不多能有二百多桶。
从边城到桦树林这条路每年要往返好几次,已经修的差不多了,风一吹,路边的小树摇着绿脑袋。
因为野物多,每年这些小树都会被啃,命硬的能活下来,死掉的就得重新补重,待树活过两年,便用刷子在上面刷点苦药粉,中过招的都不愿意再吃它们。
蜂蜜一拉回来,女人们便开始忙了,大木桶放在地上沉几天,然后用滤布弄去腊渣,然后分装到坛子和小木桶里面。
虽然周瑶不在,但她离开时说了会回来,大家伙还是习惯将蜂蜡什么都给她留下。
回到家以后的日子过的很快,忙忙碌碌的,转眼便到了八月。
八月的风明显就没有那么柔和了,吹落了干花,早熟的庄稼叶子被吹干,其他的穗子也越发饱满。
李青文还惦记着要跟江淙去查图部落,便跟着村里去森林中采果子的队伍一同从家里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