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痴态可掬,忍不住一笑:“我伺候的花都是孝敬东家的,自己哪有花儿戴?”
江风吟对这些人间俗务一窍不通,闻言着实愣了一下,问道:“我……房里的花,是这园子里摘下来的?”
我屈指在他额头上一弹,怪道:“人家总不是自己天生长了翅膀,飞到瓶子里的。我一大清早在这替你剪花枝时,你还在床上等人端漱口水呢!”想起他在花田中七手八脚拔竹扦的笨拙模样,替我拌药肥时捏着鼻子不住扇风之状,赞可道:“‘白的五六支,红的七八支,单要玫瑰,别的一朵儿杂的也不要。’是不是?念你驱虫护花有力,今天这十多支玫瑰的功劳,都归你了。”
江风吟怔怔道:“我……没想过这些事。跟你去芝兰台之前,我还以为衣服也是一下做好了,自己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枕边等人穿的。”
我失笑道:“所以你是少……”忽然想起他不许我叫这个,忙拿手背压住了嘴。
江风吟哼了一声,屈指就要弹我额头。手到中途,却怜惜地收了回去,捏诀道:“那今天的玫瑰,就送给我的小花匠罢!”
只见他二指一扬,一阵温柔的清风从玫瑰花丛中悠然送来,那碧绿枝叶瑟瑟动处,无数红白玫瑰乘风飞来,花瓣纷纷扬扬落下,落在我头发上、脸上、身上……如同一场绮艳的花雨。
我猝不及防,被洒了一头一脸,连连挥舞开来,口中笑道:“……太多了!”
江风吟望着我狼狈模样,笑得腰也直不起了,只是用手乱指着我。我抬眼望去,只见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他那顶淡金色的玉冠中,正正地嵌着一朵深红色的大花。
我从前受惯了别人捉弄,从未有捉弄回去的念头。但与他在一起,实在说不出的畅意快活,当下强行收敛笑意,坐起身来,抖落头发上沾的几朵碎花,忽作惊愕之状,直直盯着他头顶。
江风吟原本还在弓背大笑,见我面色严峻,也不由紧张起来,伸手就要去摸自己玉冠。
我极轻地对他摇了摇头,右手握住一霎雨剑柄,屏息凝神,缓缓向他凑近。江风吟也紧张之极,目视我来到他面前,一只手僵在空中,竟不敢稍动。
我忍笑已到极限,手伸出去,还未碰到那花,已经笑倒在他肩上,不成声道:“江、江家哥哥,你的头花,好……好漂亮啊。”
只觉江风吟紧绷绷的身体忽然一晃,接着耳边传来一声蓄积已久的气音。我还道他一定要跳脚急眼,谁曾想等了许久,腰上重重一紧,却是江风吟将我深抱入怀。
只听他在耳边低低道了句:“没你漂亮。”
我被他推出些许,两个人呼吸相闻。头戴鲜花玉冠的江大少爷,向我满带笑意的唇深深吻了下来。
结果什么事也没做成,直到太阳落山,两个人还在园子里吻了又吻,影子长长地缠在一起,分也分不开。好几次我明显感到他衣下那根东西热热地抵着我,手也在我屁股上充满爱欲地捏揉,却并不再往深处索求了。我还以为他顾忌我不情愿,主动向他依伏过去,他又在我身上抚弄好一阵,才恋恋不舍地退开,又追上来亲了一下我微微肿起的唇,喘息道:“好阿云,要了我的命了。”
我原本面对面跨坐在他大腿上,此时身上也有些软了,轻轻顶了一下他明显bo • qi的地方,低声问:“这个怎么办?”
江风吟被我一碰,低喘了一声,道:“别这么压着。”搂着我屁股,调整了一下方位,让我臀缝凹陷处与他那物隔着衣料相贴。
我只觉屁股下硌得发烫,坐之不住,不禁提气往上微微抬起。江风吟起初还警告我“不准动”,来来回回几次,干脆将我腰扶起来,带着我在他身上一顿上上下下,还好笑道:“阿云,你看,像不像在骑马?”
我扑哧一笑,先前的缠绵氛围一扫而空。犹记从前与那两个人纠缠时,我对情事尚十分懵懂羞涩,但也隐约知道,我与他们平常相处,其实并不亲密,惟有床笫之事,又太过热烈了些。如今虽都成往日烟云,但直到这一刻,才彻头彻尾地意识到,他们对我的身体没有半点迷恋,一切情爱之举,都不过为了达成最后的目的罢了。
一念至此,眼角一阵湿,搂住江风吟头颈,珍爱地吻了吻他面颊。
暮色沉沉之际,家仆来报,说大小姐今天没喝药就跑出去了,到处找遍了也不见人。江风吟立刻一跃而起,嘴里骂道:“多大的人,还不叫人省心!”实则关切之极,后脚就跟去了。我这才懒懒回到葡萄架下,才收拾了两个茶盏,只听花篱下鬼鬼祟祟,摸进来一个人影,正是众人遍寻不得的江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