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勤之低声道:“还,还需……仔细把握好……度。”说着说着,李勤之的声音逐渐减小。
元铭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健康的肤色此时已浮出两团红晕。
元铭不满地长叹出一口气,不悦道:“你非要记那么详细不可?略写,不会?把二楼的事情一笔带过!”
李勤之当即面露难色:“元大人,您……您别为难卑职。卑职奉命,凡是元大人的事。都要往详细了写,可元大人您又要卑职略写,这……这不是要卑职欺君犯上吗?”
李勤之抱着拳,快声说道:“皇爷有命,记录要具体到元大人的每个动作!”说完,直接跑了。
元铭两眼一黑,感觉自己又一次十分接近死亡。
三十二
北镇抚司的大门一片肃杀景象。然而实权上,还是被李德芳的东缉事厂,稳稳压上一头。
“同知大人,金陵的三百里加急。刚到驿站,卑职就去取的。”
沈坚从新来的年轻锦衣卫手里,接过来自金陵的信函。他瞄了一眼封筒上卡着的金签儿,两指捏着封筒摩挲。隔着封皮,亦能觉察出,里边儿笺是好笺,颇有质感。
沈坚还未开口说句什么,李德芳便风风火火从门里走了出来,斜睨他一眼,不咸不淡道:“咱家交代的事情,都清楚了?”
沈坚略一颔首,闷声道:“卑职领命,督公不在的这段日子,卑职定当……”
李德芳冷淡的打断了他的话:“牵马来。”
又冷眼瞧他:“不服气咱家,就别说这话。咱家听了,怪伤耳朵的。”
沈坚也不明白,为何当时在宫里头,常与他言笑晏晏的李公,怎么成了如今这模样。
一时心里烦躁,沈坚扬声朝旁边的锦衣卫道:“牵督公马来!”
李德芳听他这话带着不耐烦,也没了好脸色,只站在北镇抚司的门外,与他隔开丈远,不出一言。
两人闷站了半晌,李德芳才出声道:“咱家要押解晋王世子前往兴州。京中之事,还请多看顾。”
沈坚敷衍地快速说:“卑职领命。”
“沈坚!”李德芳终于怒火中烧。他奉命提督东厂,还要稳住锦衣卫,本就不易。
而沈坚又年轻气盛,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受皇爷器重,便处处要与他抬杠。存心给他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