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入口便有清凉之意遍布口腔,呼吸间确实轻快许多。
赵铉也懒得与他解释太多。过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御前失仪?”
元铭警惕地看着他,咀嚼都停了。
“你御前失的仪,还少?”赵铉一脸的讥讽神态,“元大公子,算朕求你,你且放下那些个世家公子的臭架子,成吗?”
元铭:“……”
元铭只是冷笑。
他很想说,叫赵铉注意些仪态,注意些端方。然而又不敢说出口。
两人在房里互相瞧不上,各怀心思的对视了一会儿。终于,赵铉打破了这个沉默。他扬声道:
“你失仪最多的地方,就是床榻之上。”赵铉饶有兴味说着,“那时候怎么不见你说着「失仪」?”
这句话把元铭惊得魂飞魄散,口里的东西差点噎住。他一脸恐惧往门口看去,依稀能见小宦官们在外头站着。
思来想去,元铭还是飞速去关了门,一颗心才稍稍放下。
接着赌气一般回了桌边:“传出去,万岁爷最多落个风流名声。我可不同,直接成了佞幸。”
赵铉装作认真的点了点头,元铭瞧他也听不进去,是故意戏耍自己。便只叹了口气,不再说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好几声吆喝之后,船离了岸。
元铭感觉这船开始移动,当即打起了十二分警惕,生怕自己又难受起来。
谁知过了许久,也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这才松下一口气。但他仍然不敢出去,尤其不敢看波动的海浪。
他的神色被赵铉尽收眼底,赵铉不由笑了起来。
元铭忽觉赵铉此人如此讨厌,恶劣无比,很有顽童的意思。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昏了头,要跟他纠缠上?!
事到如今,赶人也不好赶,又不好把万岁爷丢下,直接这么走了,只得在桌前无奈的坐着,频频叹息。
一片寂静中,赵铉忽然道:“你后悔么。”
元铭想了片刻,头也不抬就闷声回道:“臣幸甚,何以有悔?”
赵铉面色奇异的看了看他,忽然发觉元仲恒真是太有趣了。
“你怎么不说「臣不敢」?”
元铭缓缓抬头,似笑非笑道:“「臣不敢」未免直白了些。”
赵铉一点不恼,反而点头认可:“的确。”
“不过朕告诉你,你现在后悔也没有用。谁叫你当年在镇国公府,管不住你自己。”
元铭只剩苦笑。
当年在镇国公府做出的种种,绝对是他此生最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