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英不是耳根子软的人,尽管那时候温姝已经在扬州声名狼藉,桑家人到底还是同意将桑柔嫁给温姝。
而桑家人毫无条件的信赖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大婚之夜一个疯了的新娘。
桑柔回了扬州后整日疯疯癫癫,语不成句,后来承受不住流言蜚语,竟然走了条绝路。
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当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桑英喉咙干涩,终于问了出来,“我只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否真如那说书人所言?”
他既不信流言,便只想听温姝亲口承认。
而温姝又有什么脸当着桑柔的兄长的面承认他与太子的苟且之事?更何况桑柔未必当真死于自杀。东宫shā • rén的手段还少吗?若是桑英知道真相,以桑英的冲动只怕当下就要寻衅太子,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无论如何,桑柔殒命都是他招来的祸事。
最后温姝只能说,“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桑英见他依然没有解释的打算,心中越发失望,恶狠狠道,“温大人,下官既然能入朝为官则无需任何人庇护提携,如今市井中已有这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你我日后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桑英是温姝曾经真正视为兄长的人,只是到了如今竟也到了形同陌路的地步,温姝神情似惘似叹,终于道,“二老还好吗?”
桑英瞪他,“不用你关心,他们好的很。”
温姝心中放下了大石,转身吩咐道,“回府吧。”
他的神情似乎有些疲惫,近看眼底有乌青,过去那个温姝在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温大人身上已经瞧不到一分一毫的影子了。
桑英颓丧地坐下来,一杯一杯地饮酒。
桑叶无措地站在他身边,“公子,温家人都走了。”
连尸体都抬走了。
桑英手中的剑猛地拍到了桌上发出当啷的声响,“走就走了你这么大声是怕我听不见?”
桑叶被他一吼缩了缩脖子心道,这不是你一副人家走了死去活来的表情吗。
这话桑叶当然不敢说出来。
茶馆的老板慢吞吞地过来,“这位爷,今日只怕营业不成,要打烊了。”
桑英猛地站了起来,手中还提着酒。
他身上的酒气很浓,神情却清明,“今日之事你若外传半句,我必要了你的性命。”
老板忙不迭道,“奴才什么都没听到!”
他确实什么都没有听到,跪在地上的时候已经吓得三魂出窍,生怕这阎王爷将他送到大狱,两耳嗡嗡作响,哪里顾及其他,他身旁的店小二显然情况比他更加严重,就差没兜裆尿一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