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述沉默须臾,道:“有需要帮忙的,让人来容公馆找我。”
宋瑶点了点头,说:“谢谢容大哥。”
二人走出宋公馆,谢洛生回头看了眼,轻轻叹了声,“宋小姐以后的路,怕是很难走。”
容述牵着谢洛生的手,语气平淡,道:“这是她选择的路。”
“我记得第一次见宋小姐的时候,她站在人群里,一看就是不谙世事的姑娘,天真烂漫,明媚聪慧。”谢洛生有些怅然若失,“如今她也长大了。”
容述没有说话,只捏了捏谢洛生的手心。
长大的岂止是一个宋瑶。
时局不由人,所有人都只能被推着往前走。
丁默山死时,沪城商会本就濒临分崩离析,又经了一场战火,商会内的商贾死的死,逃的逃,即便是活着的,各家产业毁了的不知有多少,整个沪城商会已经形同虚设。
容述无心再理会沪城商会,容家在这场战争中损失极大,即便他和薛明汝早早便将企业迁入内地,可沪城到底是容家的根基所在,这一场战火,容家在南市的工厂几乎被毁尽,一应残局都需要容述收场。
时间转瞬即逝,这半个月里,日军堂而皇之地驻入了沪城,沪城之外,战火不休,屠杀惨案震惊寰宇,寒风席卷而过的沪城,阴云笼罩,空气里都仿佛弥漫着血腥气,让人窒息。
十二月的时候,李家投靠了日本人,不但李家投敌,就连薛家也投了敌,借着日本人的势,成了日军的走狗。
电话里薛明汝的声音疲惫,带了几分沙哑,道:“是薛明志的意思,薛明志和李家早就沆瀣一气,老爷子现在已经老糊涂了。”
薛明汝说:“我已经把我妈带出了薛家,从今往后,我和薛家一刀两断,再没有关系。”
容述道:“断了也好。”
薛明汝沉沉的嗯了声,话筒里许久没有声音,只有断断续续的电流。过了一会,薛明汝又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当时袭击你和谢洛生的人的刀法,像是武士刀法。”
容述:“嗯。”
薛明汝骂了声,“妈的。”
容述淡淡道:“我一直想不明白当时会长竞选,几个向来保持中立的商贾为什么都倒向了李耀泽,就连梁家就选择了他,看来那时日本人的手就已经伸到了商会。”
容述突然想起了当初去喜悦楼找他的日本人,眼眸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