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七里山塘吹了夜风,最近不是倒春寒吗,我失策了,穿少了。”白钧言摆摆手表示没事。李赫跟他打电话时,听见了他朋友的声音,问了一嘴:“跟同事在外面吃饭?今天去了哪里玩?”
“是我朋友,今天去了西园寺……对了……我求了一串珠子给你。”他说一句话,要吸三次鼻子,声音还泛哑。
白钧言今天买了几串木珠,在寺庙香炉上绕了几圈,求的健康。重点是给家人和发小求的,给李赫那一串纯粹是他不小心买多的。
但李赫没有管珠子的事,只问他:“你是不是没吃药?”
“喝了…喝了姜茶。”白钧言默默地把电话音量开得小了一些,他朋友坐在他对面喝茶,白钧言的目光过去,朋友便冲他挑了下眉。
李赫在电话里问他:“你带的什么外套,是不是又没穿够?给你买的暖宝宝用了吗?”
“够的,我带的你买的那件薄的冲锋衣啊,很防风的,春天谁用暖宝宝啊,我没有用。我还没吃完,我饭要冷了,啊!我不跟你讲了!!”
白钧言挂了电话,坐在他对面的朋友问:“Baddream,你有女朋友了?她很关心你嘛。”
念书时,有老外会问他的中文名,白钧言将自己的名字音译为“Baddream”,挺多人都会这么喊他,所以这算是他的外号。
“不是女朋友,就是朋友……好伙伴。”他想起李赫的自称来,船有些晃动,因为生病,他脑袋是模糊的,可总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
两人只是吃了一顿便饭,白钧言晚上老实的喝了一点感冒药,次日上午,赶高铁去了无锡,去鼋头渚赏樱。
两个城市之间相距很近,十五分钟的高铁就到了。
因为大雨,白钧言去的时候,樱花瓣被雨打得几乎不剩什么了,零星地开在枝头,偶有粉瓣吹落到身上,白钧言还没出景区,约莫是下午两点左右,李赫的电话过来:“你在哪?”
“你怎么又来查岗我了。”白钧言在轮渡上,他肚子饿了,本来做了攻略,带了面包来喂海鸥,现在全被他自己吃了。越吃越委屈,怎么樱花全没了,这还看什么。
“…我过来看看你,你同事能照顾好你吗?”李赫听出他心情不好,他上午忙完公事,中午没吃东西就去赶了最近的动车,半小时到了苏州,在出租车上给他打电话。“我在苏州了,在车上。”
“啊?”白钧言迟钝地张了张嘴,手里的面包屑被海鸥啄走了,“你在高铁上?”
“已经到了,快到你住的那个酒店了。”李赫望向车窗外的城市。
“…我不在苏州了,”白钧言干脆把面包撒给飞来飞去的海鸥,身边是一群嘈杂的游客,他捂着另一只耳朵,解释,“我现在在无锡!”
“怎么去了那里?”李赫让出租车返回高铁站,“我现在过来。”
“我在无锡赏樱,我想看樱花啊我就来了……可是花全被雨打散了,人又特别多,我什么都没看到,等下我买个雪糕就坐大巴车出来了,不好玩。”
白钧言说话的语气,和平素不太一样,鼻子堵着,声音瓮着,含着极大的委屈。
李赫很快买了一张票:“我马上就过来啊,你没跟同事一起吗?”
“我自己想看,我自己来的……”白钧言下船,去了小吃街,买了雪糕,“哎这个樱花雪糕还可以,我再去买一个……”
“没关系。”高铁的速度很快,周遭流走的风景被极快地模糊掉。李赫说:“我看看景区怎么去,我在景区外面等你。”
他带了伞、药,还有一件给白钧言的外套。
下午四点半,下了太阳雨,李赫戴了防花粉口罩,撑着黑伞站在一株樱花树下,旁边有老年人在合影。
白钧言坐车出景区,步行出来,目光四处找他。
李赫先看见他,白钧言就像个学生,书包背在身前,掀起了薄款冲锋衣外套的帽子遮雨,衣服是李赫买的,给他挑的红色,不看脸像京东快递,但很显眼。
李赫大步朝他过去,把伞挪到他的头顶,白钧言仰头看着他,把手里的东西给他:“我出来的时候又看见了卖樱花雪糕的,给你买的,你看它这个做得多好看。”
“生病了,你还自己跑来看樱花?”他只能伸手接过,但这样就没有手去牵白钧言了。
白钧言伸手去接伞外的细雨,不得要领地回答:“听说下太阳雨的时候,是狐仙成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