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赔偿保险金,已经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警方确认监控后,保险公司的用语也没有改一个字:“这四幅画,就是当代作品!”
不管能否找回,他们先将自己的责任摘干净。
因为涉及了国际友人,报案人称失窃物品价值大约八万人民币,警方将这个案子提到了优先级。
所有人做了笔录后,周馆长叫来唯一知情的白钧言,因为当时只有白钧言在她旁边,她神色严肃地告诫道:“这件事,你自己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先别说出去。”
白钧言也是第一回碰上这种事,在脑海里推演了好几遍,画真的被盗走了么?是怎么办到的?
他问:“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办?”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保险公司说是当代作品,四幅画的确是他们叫来的人经手的,他们这样说,那他们就得承担应有的责任和赔偿!在展出前,我会让上面想办法把四幅画退回去,我们不展出了,这个责任太大了,我们无法承担。”而且,她根本无法确认,是不是这家保险公司内部出现问题,故意这样调包的。
接着,周馆长跟宋馆长通了气,告诉北极星保险公司的考察团:“这四幅画,我们这里藏品库安全系数不到位,建筑质量十分垃圾,而且最近街区的高压线还有问题,时不时停几分钟的电,还是由你们先行保管吧!”
保险公司:“不不不,MrsZhou,你们藏品库的安全级别绝对达到了国际前沿标准,没有什么比放在你们这里更安全的了。”
“不了不了,还是……”
双方互相推拒着,谁也不想收下这四幅赝品。
周馆长怕对方倒打一耙,这四幅画,江南美术馆绝不可能收!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保险公司没辙,只能带走这四幅赝品。
离开的时候连合作愉快都不想说。
送走他们,周馆长摸了摸后颈的汗珠,她今天穿的职业套装,已经被打湿了,宋馆长还在电话里唏嘘:“幸好你反应够快,不然今天咱们就被坑了,这几个欧洲人太贼了。”
她和白钧言在做笔录的时候,都是实话实说的,说的是四幅名画被第一辆车带走,第二辆车带回来四幅一样的艺术品,但保险公司声称有四幅当代作品失窃,至于这四幅当代作品到底是什么,他们不知情。
她叮嘱保安室:“今晚将安全警戒提到最高,我们藏品库里,还有一幅估值五亿的艺术品!”
如果那群艺术品盗贼,想出了利用保险公司的心理,从而盗走艺术品的途径,那么说明是研究过江南美术馆的,知道他们藏品库的级别,如今是坚不可摧的。
很快,警方传来消息,说找到了车,这辆车停在了路边,车上空无一物,人已经消失了,现场勘察组正在取证,发现车子是一辆报废的奇瑞厢式车改造的,贴了福特的牌子,喷了黑漆。弃车而逃的时候,甚至不忘用喷漆把字盖掉。
这群人的造假技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用肉眼看,和押运车极度的相似,虽然细节区别很大,但在不专业的人面前,足以以假乱真。
费这么大工夫,盗走四幅当代作品,价值八万块?
哪怕警方不理解这种行为,仍然在全力搜索着嫌疑人下落。
因为突发的意外,白钧言下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天边雾霭沉沉,隐约露出了一轮下弦月。
周馆长开车离开,看见白钧言,便把车窗降下:“小白,今天辛苦你了,要不要我捎你一程?”
白钧言本来要说不,因为他住的很近,但他看见了站在园区外面,还在等自己的李赫,就改了主意:“那好,我就蹭一下您的车了。”
李赫看见白钧言坐上了领导的车,这辆车开出来时,透过模糊的车窗,他还能看见白钧言的侧脸轮廓,两人隔着车窗,在短暂的时空里,对视了一眼。
白钧言在脑海里复盘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的细节。
图书馆意外着火,保险公司警惕,叫来合作的远邦安保,远邦安保来的速度太快了,顺理成章地带走了艺术品,还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还回来了四幅“赝品”。
最后利用保险公司怕赔偿的心理,令这群盗贼几乎脱罪。
这么了解这家保险公司的机制,白钧言猜测:“盗贼可能在北极星公司待过,可能是他们内部人员,不然怎么模仿的追踪器?就算是顶尖的黑客……也不可能在没有碰过真画的情况下,仿造出真的编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