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镜底下的眼睛看不清情绪,餐厅的白色窗帘被天花板的电风扇撩了起来,吹到了半空,如绵软的云朵。
“算了吧,”任昭摇头,“我现在对他,没有爱,也没有恨了。”因为早就把联系方式删得一干二净,手机也换了新的,其实生活里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后,他发现自己还是可以好好生活的。
傍晚,两人骑着小电驴去了沙滩,任昭骑车载他,白钧言穿着米咖色短裤,趿拉着人字拖,慢悠悠地在海浪边缘行走,夕阳渡在人身上,有两只金毛欢腾地奔跑过来,白钧言本来还很闲适,看见狗的一瞬就僵住了。
他很想跑,但经验告诉他不能跑,于是两只狗凑上来在他腿上闻了闻,白钧言只能躲着,小声道:“你走开,走开!”
然后,狗主人跑了过来,是个穿着黑色沙滩裤的年轻男人,高个子,看长相有些像东欧人,脏金色发,眼睛是灰蓝色的,他用英文跟白钧言说:“你不用害怕,他们是很乖的狗狗,不会咬人的,你可以摸摸看。”
白钧言一下就想到了李赫家里那只星期五。
因为李赫也跟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任昭解释:“我朋友怕狗,他小时候被咬过。”
白钧言拼命点头:“是的!”
男人闻言就蹲下来,长臂把两只狗都圈住,带他们离开。走了几米远,回过头:“你们是不是住在上面的Rankavilla?”
任昭大声回:“是的,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你,拜拜,很高兴认识你们。”男人指了指海水,便抄起冲浪板,冲进深蓝色的浪中。
任昭:“他很帅诶!”
白钧言还没从被狗靠近的阴影里出来,赶紧拉着他离开了。
第二天,白钧言就在这家民宿的餐厅见到了这个外国人,因为餐厅是对外开放的,哪怕不住这里的人,也可以过来点菜。
任昭昨晚直播了,现在还在睡觉,白钧言自己饿了就跑来吃饭了。
男人看见他,挥挥手:“又见面了。”
白钧言立刻停住脚步,目光在地面四处搜寻。
“我没有带狗。”男人说,“你果然住这里,你叫什么?”
“White。”
这是个很常见的名字。
白钧言坐下,跟他聊了一个多小时,他猜的不错,男人是东欧人,从乌克兰来,因为名字很长,对方说:“你叫我萨沙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