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钧言今年混迹艺术圈的时候,认识了一些做拍卖的大佬,九月初,他抽空去了一趟上海,当天去次日回,在拍卖会上斥巨资买了一瓶上好年份的威士忌。
他手里有五十万的存款,都是这些年零花钱和工作赚的攒的,大部分是父母给的,他自己不会像身边富二代那样有多少花多少,虽然也买名牌,但他是有节制的。
白钧言不怎么懂酒,只是听懂行的人介绍的,他拍下来的这瓶米德尔顿的威士忌来自爱尔兰老米德尔顿酿酒厂,这个酒厂在1975年就关闭了,所以这瓶罕见的酒,年份距今45年,据说口感带有雪利酒和苏丹娜的香气。
品鉴专家介绍:“爱喝威士忌的人士,绝对不能错过的一款顶尖极品,全球限量45瓶!”
因为很罕见,拍的时候,不断有人加价,加上中介费,白钧言花了三十万左右。刷卡的时候他有些麻木,麻木到眼泪流下来都不自知。拍卖师以为他是喜极而泣,一直恭喜他:“恭喜白先生喜提爱酒!这款酒真的很难得。”
要说家里有钱,却也没到可以这样挥霍的地步,他念书的学费都没有这样贵。
手机短信弹出余额提示,白钧言的心脏也跟着抽搐了一下。
他攒着钱,是打算回家付个新房首付的。
算了,他没有太去计较花出去的钱,不然会越想越难受的,他把酒带回家,坐京津线去北京面签。
九月二十五日,白钧言坐在了前往香港的航班上,他要去怀俄明州,要从香港这边转机去洛杉矶,再去夏延。
而李赫得知他真的上飞机了,完全意料不到,急匆匆的就要赶张超离开。
因为他知道张超在斯里兰卡救过白钧言,他不想勾起白钧言的伤心往事,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其实知道他这个不堪的秘密。
张超当然不肯了,他本来可以离开,留着没什么意思,但他非要看看这个小白是何方神圣,把李赫迷成了这样,是有多好看啊。
“你快走吧,我的事我自己知道解决。”
“怎么,你怕我把你的人勾走啊,我又不是GAY,我哪有你帅,怕是看不上我的。”
他说什么也不肯走,李赫只好说了实话:“你去年在斯里兰卡,救了个跳海的人,记得吗。”
“好像有这回事……”也不是年年都能碰上这种离奇的事,张超记得。
“那个小白,他叫白钧言,就是你救的人。”
“哈??”
说实话张超完全忘记了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但是有一点记忆深刻,跳海者,长得就很路人啊,因为完全记不起长相,只有对方虚弱不堪的哭泣声,和抱起来很轻这两点,还算有印象。
“李赫,你眼光有什么问题吧,你就喜欢那种调调的啊,弱不禁风的,林妹妹款,遇到点破事就放弃生命……”
李赫就看着他。
“好好好…我不说他坏话了,我明天不刮胡须,他应该明天到不了吧,从洛杉矶转机过来的话,起码也要明晚了,我现在发型也不一样,估计认不出我的。”
李赫让他:“再把脸搞脏一点,你用英文名,不要用张超这个名字了。”
“我去,连名字都给我剥夺了!”张超问他,“那要去机场接他吗,不去了吧,你去的话,显得你上赶着跪舔一样,你是男神,男神要有起码的尊严。”
李赫很想去机场接他,怕他第一次来美国,会迷路,会遇上不怀好意的坏人,钱包和行李会丢失,会坐错车……
张超看他表情就知道了,李赫从小就是心肠软的性子,没遇见过坏人,没遇见过挫折。
年少时最大的烦恼是:哥哥离家出走了,他在外面会不会过得不好。
以及:我为什么是同性恋。
“我去接他好了,”张超说,“你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我去接你也放心一些,随时跟你汇报情况。”
李赫同意了。
整个转机航程很复杂,白钧言有个小行李箱,里面装着一瓶价值三十万的威士忌,他一路上都想着酒,会不会被海关搜走,会不会托运过程中破裂,虽然他包装的很严实,就算瓶子破了,酒也漏不出来,倒出来还能喝……
接近四十个小时的转机,白钧言为了省钱全程坐在尾舱,飞机在雷雨中颠簸落地,他坐过许多次航班,从没有像这一次一样,感觉自己快没命了。
充电宝接上手机,他收到一条陌生短信,说来接他去Hutton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