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吃点东西。”
白钧言抬手擦了擦眼睛,他张了嘴,咀嚼着被撕碎的面包,他吃一点,李赫就端着纸杯把水喂到他嘴边:“不烫了,可以喝。”
白钧言吸了吸鼻子,喝了水。
“这样才对。”
面包和水,白钧言都吃干净了,李赫说:“律师在路上了,我会让你无罪释放的。”
白钧言嘴唇发乌,这才出声:“我没有偷人东西。”
“我知道,我和律师会想办法的,你还要再吃点吗,等律师到了,你告诉他具体的情况,没有那么严重,不要哭了,哭得很难看。”
白钧言控制不住,他根本不是爱哭的人,他是一拳把人打哭的人,现在却脆弱而自卑:“我不是因为这个才哭的,我没有犯罪,我是无辜的,我知道这个,我不会因为它哭的,我没有这么软弱。”
如果他是正常的状态,早在昨晚,他就想办法联系到了朋友,为自己找到律师和证据,从而无罪释放了。
但白钧言现在的状态很差很差,他被关进拘留室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的。
“那你为什么哭成这样。”李赫心里是有答案的,但他对白钧言又爱又恨,对他的话充满怀疑,看见现在的他,又止不住的心疼,只想抱他,也只能克制。
“我难过,我犯错了。”白钧言不想卖惨,重新找了个理由,“我肚子饿了。”
“…所以我让你再多吃点,他们不让我给你买吃的,等会儿律师来了再申请,你想吃什么?我来的时候,在街口看见了快餐店,吃汉堡吗,喝不喝热巧克力?”
白钧言摇摇头:“你不要管我了,你怎么会来,你真的别管我了……”
李赫又被他嘴硬的态度给气笑了:“白钧言你没心没肺,我不管你谁会管你,你饿晕在里面,再因为偷窃罪留案底,你这辈子都来不了美国了。”
“我没有偷,我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白钧言辩解了一句,又沉默了,然后说,“你能来看我,我很感谢,但是……我认为你不应该管我,你的时间不应该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
“够了。”李赫难过地心想,这个人示个弱会死吗,都沦落至此了还这样嘴不饶人,“你这种人,你哪种人?”
“……坏人。”
“你算哪门子的坏人。”李赫又说,“够了,你省点力气,等下律师就来了。”
白钧言重新被带进拘留室,李赫听见他回过头的一声:“谢谢你。”
下午两点,律师到了,白钧言提到了关键信息,律师问:“你拍到了小偷的脸,并且发在了某个群里?”
“是的,这些人是我的校友,他们会为我证明的。”
但白钧言现在没有自己的手机,无法登录微信,只能通过登录邮箱,找到经常联系的同学,一番折腾下来,他昨晚发送的聊天记录,作为关键证据交给了小镇警察
白钧言被暂时释放,但他还没有完全脱罪,因为他发现小偷,和他自己成为盗窃者之间,不存在必然的联系。
“你无罪释放的概率非常大,但是需要时间,看来要在RockRiver待几天了。”
白钧言被暂时限制了人生自由,护照和行李都不在他身上,所以他只能暂住在镇上的旅馆中。
李赫用他自己的身份信息,给白钧言开了一个有窗户通风的房间,进房间后,他叮嘱:“你待着别乱跑,律师这几天都会留在RockRiver,直到你无罪释放。”
白钧言点点头,想告诉他自己会支付律师费,但是忍住了,李赫不是在意钱的人,自己不应该在这种时候火上浇油。
他对李赫说了几次谢谢,李赫没有说话就走了,过了半个小时,他才回来,带了个新手机,还外带了快餐给白钧言:“附近只有这个还能吃,手机我刚办的卡,你先用着,你记得家里人电话吗,给他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联系不上你,会担心的。”
他没有问白钧言留下的纸条是什么意思。
那张纸条写下来,又揉作一团丢进垃圾桶,可见白钧言根本不想让自己看见,又有什么意义呢。
白钧言也不知道他看见了,他写那句话的时候,他在想,或许他和李赫在平行时空,在几个世纪前,曾经相遇或相爱了但在这个时空,他们因错误而相识,他们之间存在无数个谎言,不会有以后了。
不管自己心底认为的喜欢,是否出自愧疚心理,抑或不是愧疚,他就是喜欢李赫,都不可能再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