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存忍着气:“我自己可以掏,不会问你们要钱。”
李丽萍笑了一下,想起什么:“对了,你不是一直画画赚钱吗?可以把钱打到我们卡上去做存款证明啊?对吧?要放你自己卡上做证明呢,也可以,但人大使馆也不是傻的呀,哦,父母一穷二白的,你个去法国的前妻儿子这么有钱,他不会怀疑你这笔钱来路不明,是不是想黑在法国呀?”
缪存攥紧了拳,忍了又忍,确定自己可以心平气和了,才再度开口:“卡号给我,我打二十万,你们给我凑五万,应该够了。”
缪建成瞪圆了眼珠子:“你哪来这么多钱?”
缪存冷冷地看着他:“这是我妈留给我的,你别管。”
其实都是他自己赚的钱,但人不能露财,更不能表露自己有赚钱生钱的能力,否则便会被这些贪得无厌的人盯上反复吸血。
一提到燕儿,缪建成就闭嘴了。他亏欠她太多,以至于人走了好些年了,他有时候还是怕她来找自己不痛快,逢年过节的不忘给她上香祭奠,让她别惦记阳间的人。
李丽萍斜眼看缪建成:“燕儿这么有钱呢?怎么我当初跟你的时候,你除了一个烂水果店,就啥也没有了?”
缪存把目光转向她:“我警告你,这笔钱不是你能惦记的,银行可能会要求冻结一个月,只要期限一到,就一分不少地转回给我。”
他的目光太可怕了,仿佛这二十万是他的什么救命钱,没了这笔钱他就会没了命。李丽萍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他盯得浑身冒汗,脊背上窜起满背鸡皮疙瘩,十分不自在地说:“、……瞧你说的,阿姨有这么坏吗?这可是你妈妈的钱。”她故作亲切地说。
在最快的时间内收集齐了资料,代理为他安排好了详细的出行计划书和下榻酒店,过了半个多月,在一月末的时节,缪存拿到了法国签证。
他在等签证的这段时间始终心神不宁,根本逃不过骆明翰的眼睛。
骆明翰其实一直忍着,刻意从不和缪存提及生日这个话题,就是怕惊扰了他,暴露了自己已经知道了礼物。
他以为缪存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生日而紧张。
确实,二月四号,还剩不到十天了。
大概骆明翰自己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会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到珠宝店里,把每一款男士珠宝都仔仔细细地看过去。
像是给自己内心做个预热,好像这么做了以后,就能减缓一点儿内心对此的期待。
缪存会送什么?总不能真的是戒指。
如果缪存真的送了戒指,他要怎么反应?直接拒绝的话,缪存一定会伤心的,也许表面上还是冷冷淡淡的模样,但心里会难过得睡不着。
如果接受了,但不戴,似乎也不妥。毕竟每一个送出戒指的人,都会希望对方能每天珍重地戴上。他要是每次见缪存时都十指空空,那么缪存也仍然是会失望的。
也就是说……不让缪存难过、伤心、失望的唯一办法,就是接受这枚戒指,并且每天都戴上。
骆明翰觉得这很为难,但既然是缪存送的,他可以勉为其难满足他。
sales陪着他一件件地看过去,看出他衣着考究,手上那款表要五六十万,不是那种光看不买的主儿。但骆明翰未免太有耐心了些,对每一款都不置可否。
“先生今天是想看戒指、对戒、手镯还是腕表呢,或者是男士项链,我们今年也有几款当季主推。”
骆明翰想了想,问:“如果是一个十九岁的男生来买礼物,他会选什么?”
问得真拗口。sales心里琢磨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是在问那种少年男孩儿会喜欢哪种款式。热心地说:“看他平时穿着打扮和审美,有人喜欢夸张时髦一些的,有人就喜欢低调简约。”
“年纪很小,喜欢穿T恤和帆布鞋,审美很好,是画家。”
虽然缪存是职校的学渣,但骆明翰还是觉得他很有天赋,擅自给他提咖。
“哦……”sales讪笑,“那要不您看看这个吊坠?”
骆明翰指着那款手镯:“他以前看中过这个。”
“这个啊……”sales从玻璃柜中小心取出,戴着白色丝绸手套的手将它取下呈在丝绒托盘里:“这款是我们家的经典款式,戴起来确实很抬人的,啊对了……”她俨然想到了什么,“tracy啊,前段时间你不是接待过一个小孩儿吗?他就买了这款?”
名叫tracy的导购凑过来看了一眼,“嗯啊,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