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一张画卖一亿的艺术家去艺术街区卖艺,这件事谁听谁觉得离谱,但骆远鹤搭着腮,漫不经心地答应了他离谱的、心血来潮的、会冻死人的计划:“好啊。”
侍应生上鸡尾酒,他看着缪存抿一口,继而说:“那要是我赢了呢?”
“那我就答应你一件事,任何,随便什么事。”
骆远鹤看着他的眼睛:“一言为定。”
墨西哥小酒馆中暖气很足,到处是马赛克的装饰,在昏暗的灯光下有吉普赛的流浪感。客人中有人抽烟,但味道并不令人厌恶,充满了活泼的烟火气。
北京时间即将到十二点了。
也就是四号的零点。
说是老板生日请客吃饭,但公司员工显然一副千载难逢折磨老板的机会,轮番敬酒之下愣是把骆明翰喝到了快要人事不省的地步。
但因为还有重要的事在等着,所以骆明翰强撑着意识,不愿意醉过去。
他还要回去抱抱缪存的。
莉莉和另一个男的项目经理一起扶他,骆明翰眼眸微垂,额发垂下,在他英俊的眉眼间落下一片阴影,令人看不清他究竟是醉是醒。
“手机。”他提醒莉莉。
“在呢在呢。”莉莉说,“在我包里。”
骆明翰难掩不耐烦,“我说,手机给我。”
莉莉手忙脚乱匀出手,从挎包里摸出递给他。骆明翰扫了眼干干净净的页面,站住脚步,手抻在苏绣屏风上,垂首敛目,慢慢地、压抑地深呼吸。
任谁都看得穿他的心烦意乱。
缪存为什么还没有给他消息?他早就说了今晚上公司内部聚餐,他快到家了便知会一声,他可以提早结束回去。
他是不是生气了?骆明翰蓦然想到一个可能,也许是厌恶他没完没了的应酬。回去该跟他解释一下,公司聚餐很随意,没有那些不干不净的把戏。
或者……他可能已经到家了,故意没说,在等他回去,想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个可能显然更能振奋人心。莉莉眼见着刚才还消沉得懒得多发一眼的人,忽然便又睁开眼眸振作起来,仿佛一秒也不能多等地问:“司机到了没?我要赶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