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明翰这时候出声,用冷声冷语说软和的话:“怎么不多吃一点?”
缪存以为他是觉得自己浪费了他母亲的心意,怕骆母回来看到难过,便一声不吭地再度拿起筷子,闷声又吃了小半碗。
骆明翰自己的那碗早就冷了,他等着缪存跟他说话。
那种痛坐久了便是钻心的,缪存忍到了极限,双手撑着桌子起身:“骆哥哥。”
骆明翰的眼神很快地亮起,对他轻声的这三个字无所适从,心脏狠狠地麻了一下,才冷冷地“嗯”一声,拿腔作调地等着缪存来哄。
“我刚才打了车,马上就到了。”
骆明翰措手不及,刚才那一麻变成了一慌,他咽了一下,拧着眉似乎很不耐烦地问:“你要去哪里?”
“我忘记拿我妈的红绳了,”缪存说了一半的实话,“要回去一下。”
骆明翰跟着起身:“我陪你过去,拿到了再带你回来。”
“不用,我还要回家一趟,今年是大年初一,晚上要在奶奶那里吃饭的。”缪存胡编乱造。他巴不得这辈子都不去奶奶那儿。
骆明翰的脸色沉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说:“行。”
缪存觉得心里有一股难以描述的难受劲,但为什么难受,又不知道,想不明白。好像有一团棉絮堵在了他的心口,让他的呼吸都有些迟滞地艰难。他微小地勾了勾唇:“谢谢你带我回家过年。”
不应该是这样的。
骆明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玄关,从衣帽架上取下外套。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发生关系,是,按他以前的个性,上了也就上了,根本算不得什么,但他和缪存不一样,……他们今天应该一整天都在一起,亲密更胜昨日。
他都没发现缪存穿衣服的动作很慢,有种笨拙。
缪存将两手揣进口袋,因为是背对着骆明翰,他终于可以不被察觉地深呼吸,嘴唇里侧咬出血印。
茫然变成愤怒,骆明翰没有跟出去,而是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
隔着遥远的距离,听到缪存和父母交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