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明翰愣了下,摆了下手:“不用了,我没事,谢谢关心。”
林助理欲言又止。
他脸色灰败,眼眸里一点神采都没有,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是“没事”。
骆明翰弯腰捡起大衣,对林助理点点头,“打扰了。”
出门时,将纸团随手扔进了医疗垃圾桶。
车子还是停在露天停车场,每次过来时,那个地方都正好是空着的。骆明翰一步一步笔挺着脊背,很缓慢地走向车子,路上被明黄色的路障磕了一下,保安怪异地看着他,看到他终于靠近了自己的车子,车门自动感应解锁,发出声音,他茫然了一会儿,才拉开门慢吞吞坐了进去。
摸索着手机的手不正常地发着抖。
他的眼睛时而眯起时而瞪着,时而用力摇晃脑袋,一通电话过了许久才成功拨出。
“lily,”骆明翰冷静地把自己的地址和停车场方位告诉了她,“你跟司机一起过来接我。”
“我快看不见了。”
骆明翰并不知道过了多久,视力急剧衰退后,还留有微弱的光感,他只知道停留在视网膜上的光线越来越暗淡,但他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他的视力进入到了全盲,还是说,是过了很久,外面已经天黑了。
外面响起剧烈的拍门声,伴随着一道女性的声音,隔着一道玻璃,只有很模糊的。
他摸索着降下车窗,凭听觉判断究竟降下了多少,平淡地问:“是lily吗?”
lily快哭了,气喘吁吁的,大约是从出租车一路跑了回来:“Eric,你千万别跟我开玩笑啊,我经不起”
她看到骆明翰下巴上凝固的血痕,刹那间噤声。
“老周来了吗?”
老周是公司的司机,没有商务接待时,便给他担任私人司机,听到老板问,他应了声。
骆明翰安下心来,解了锁:“扶我去后座。”
lily会意,扶住他的手臂,引导着骆明翰从驾驶座步出。骆明翰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这是他极度恐慌的本能反应。一向体温灼热的人,此刻一双手却是冰冷的,要靠lily的手掌汲取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