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然闪来的车灯,让顾陶陶一阵紧张,接着便放开步子,跑了起来。可是,两条腿怎么能跑的过四只轮子?
车子斜停在她前面,顾凌然打开车门下车,有些气急败坏的看着她,“你跑什么?”
顾陶陶呼哧的喘着气,结成白雾,“我以为、以为……”
顾凌然知道她以为什么,蹙眉叹气,拉着她上车。还好他刚刚从家里出来,并没有离开,只不过坐在门口抽烟。后来看见顾陶陶偷偷摸摸的跑出来,他当即灭了烟蒂开着车追上来。可是她却撒丫子拼命跑。
“在大院里还怕有人劫财劫色啊?”顾凌然嘟囔着,替她系好安全带,“去哪儿?”
顾陶陶报了地址。顾凌然动了动嘴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
夜已深,宽阔的马路上只有偶尔呼啸而过的汽车,昏huáng的路灯下,显得有些萧条落寞。
顾陶陶一直沉默着,看着窗外出神。顾凌然不时的回头看她,终于,忍不住的开口:“我爸……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顾凌然qiáng压下一股子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故作轻松的继续问:“三叔呢?最近忙什么?”
顾陶陶这次没有很快回答,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不知道。”
顾凌然觉得被一家人屏蔽在外,他明明知道有些事qíng在发生,在发酵,却抓不到一点儿头绪,没有人愿意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家人反对陶陶和三叔,这些他可以看出来,但是然后呢?顾陶陶就这样顺从了?三叔就这样放弃了?
不,他不相信他们这么容易就分开。一定是有隐qíng,可是隐qíng是什么?他挖空心思想知道,却没有人愿意说。
二叔和爷爷的死因,三叔在国外遇见的事qíng,三叔在忙碌的事,都盘桓在他心上,一重又一重的迷雾,他看不清,摸不透,想知道,却无力。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别墅外。顾陶陶看见站在门口的人影,并没有开门下车。
“顾凌然,你还记得我爸爸的样子吗?如今我看着大伯,越看越像,有时候,他们的脸就像是重在一起一样,让我有种错觉,我爸就在眼前。”
“陶陶……”
顾陶陶笑,双眼空dòng着望着前方黑夜,声音冰冷又残酷,“唐家做的所有事qíng,都要血债血偿。”
顾凌然咽了咽口水,看着顾陶陶开门下车,脑子里不停过着顾陶陶刚刚所说的话。血债血偿,唐家,二叔。难道……
顾陶陶的步子很急,最后几乎是跑到老七面前。老七看着她的样子,又望了望停在外面的车,笑着挪揄着说:“大晚上那么急的找我,人到门口了半天才下车。陶陶,你今天晚上演的哪一出啊?”
“我能进去说吗?”顾陶陶说完,便直接绕开他进门。
神qíng看起来心事重重,看来是真的有事。老七关了门,到了一杯水给她,“说吧,怎么了?”
顾陶陶拿起杯子,握在手里,让温热从手掌传便全身,可她还是觉得冷。有些失望的喃喃:“看来你也不知道。”
“什么意思?出什么事了?”这一会儿,老七才收起玩笑的心思,认真的追问。
“求你,帮我找顾睿宸。”顾陶陶抬头看着对面坐着的人,双眼蓄满泪水,声音也嘶哑着。
看着她流眼泪,老七就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赶紧抽了纸巾,安慰道:“别别,你别哭,怎么回事?顾三怎么了?”
“他被扣了,我也不知道被谁,大伯什么也不告诉我,我没辙了才来找你,顾睿宸是你的发小铁哥们,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帮他。”
听了这个消息,老七也懵了。顾三被扣?谁那么大胆子敢动顾三?最近顾三动作频出,他也略知一二,若真是有事,肯定也和这之间脱不了gān系。
“陶陶你先冷静,别哭,我这就去打听,你别急,好不好?”
老七起身,拿起电话走开。小雪披着睡袍送卧室出来,睡眼朦胧,显然是被吵醒的。小雪看了眼客厅,低声问:“怎么了?”
老七摇头,“你去陪陪她吧,顾三出事了,陶陶担心害怕。”
“怎么会?”小雪听闻眉头紧蹙,看着自己老公无力的摇头,她也不再追问,眉间的疲劳睡意一扫而空,快步走向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