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娘亲又去哪儿了呀?”岑谨信一手抱着枕头一手揉眼睛,打了两个哈欠,头发还是乱糟糟没有梳洗过的模样,他一屁股坐在秦晞身旁打了个哈欠,伺候他的婢女才急匆匆地从屋外追过来。
这段日子岑瑶忙得脚不沾地,手上担着的不止有军服一事,她在秦晞的建议下,开始在招来的女工之间授课,重点关注年纪比较小的女工,或者上进心比较强的,从一二三四开始,教导她们如何记账算账,慢慢延生到自己的名字和一些简单的启蒙书籍。
而在此之外,岑瑶还向州府求购了一处相对比较清净的山地,准备等江南府的疫情逐渐过去后在此开办女学。
岑瑶的目标人群最先只定在家中小富及以上,父母不过分重男轻女的人家,而后经秦晞提醒后,才发现善堂中那些被家人抛弃的女孩也是一个可靠的生源。
闺女开始风风火火地搞事业,像寻常老人一样悠哉了许久的秦晞也帮忙把家里的事情接到手中。
照看完岑谨信用早饭,顺便盯着他背完了一篇文章之后。
管家来书房通报说是孟景渡上门拜访来了。
秦晞叫管家把人请到客厅。
“下官拜见岑公。”孟景渡身上的官服整整齐齐,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他一见秦晞便躬身行礼,态度十分地恭敬。
秦晞点点头,走到主位坐下:“不年不节的,孟大人是为何事前来?”
孟景渡立起身子,又一拱手,道:“下官是为求娶岑小姐而来。”
孟景渡的家族不在江南,自从他对岑瑶上了心起,便着人回家将此事禀明父母,但父母长辈那边都希望他能迎娶亡妻的庶妹,也不看好他娶一个有过前夫,还带着个孩子的二嫁女人。
“此女之行举实在是大逆不道,若非她身后有岑阁老与陛下撑腰,天下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
想着父亲叫人带回来的家书里的内容,孟景渡又是无奈,又是恼火。
在他看来,岑瑶虽然成过一回亲,但岑氏女休夫的故事传得天下皆知,但那也是因为齐宏博做得太过分,岑氏无奈反击而已;何况岑氏本人温柔孝顺有才识,打理家务也是一把好手,而且正如孟父所说,她身后站着岑阁老与陛下,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贤内助人选。
至于孟母所担心的,孟景渡要给别人养儿子不划算的问题,他也已经应对过了。
岑阁老膝下无子,将来整个岑家都会是岑谨信所继承,而自己若能余岑瑶成婚,岑谨信成了自己的继子,那等到将来岑家自然也能在经济仕途上帮衬自己的亲生孩子了!
孟景渡在下定决心求娶之前,也是好好审视过自己的。
他原本与母亲娘家的侄女订过亲,只是那姑娘还未过门便与一个书生产生了私情,在两人成婚的前一夜与那书生私奔不成,被家里人当场拿获。
后来那书生被活活打死,而姑娘也趁着人不注意吞金殉情而亡。
当时正准备成亲的孟景渡对这天外飞来的横祸一无所知,至于孟母娘家并不为姑娘的死伤心,而是怨恨她不守规矩,这么一死,倒叫自家丢了门好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