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成发开着1-042,将整整一车炮弹辛辛苦苦拉到了距离前沿阵地大约只有四公里不到的炮兵阵地。
这边的炮兵阵地几乎都修在山体的反斜面,每门炮都有单独的坑道工事。
平时这里是看不见任何大炮和工事的,能看到的只有浓密的树林和几座比周边丘陵略高的小山。
不过虽然表面看上去一片宁静,实际上却藏着重器。还没等我们开车靠近的时候,就先遇到了好几层检查哨。根据我的经验,公路边的山上,肯定还有暗哨。
将炮弹送到炮兵X师X营之后,我和张成发就下车准备帮忙卸货。但是炮兵的战友们很热情,他们一上来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自己动手。说是我们一路上运送炮弹已经很辛苦了,哪里还有让我们搬炮弹这样的事儿。
不过我们也没有那么矫情,都是革命战士,大家不分彼此,都是一家人。
那一个个122毫米榴弹炮弹的箱子可是不轻,我的身体素质已经不算差了,但依然搬着比较吃力。而炮兵的战友们却似乎觉得很轻松,一个个绿色木箱很快就被搬了下来,速度非常快。
张成发看炮兵的战友搬着很轻松,便上前去试着搬一件箱子。结果抬是抬起来了,但没坚持几秒钟,就气喘吁吁地放了下来。
张成发也不得不对炮兵的战友们竖起了大拇指,承认他们的体能非常厉害。
炮兵的人却说,他们已经习惯了,干炮兵的,总不能连炮弹都搬不动吧。
术业有专攻,不同兵种都有各自的特点和长处,所以我也没说什么。
炮兵的战友请我们喝热水,赶了好几天的路,一路上都是风餐露宿。热水算得上是汽车兵生活中的奢侈品了,而炮兵和汽车兵是分不开家的,他们很了解汽车兵。
我正喝水,突然隐隐感觉到身后有点炸毛,隐隐有种危险的感觉。
战场上尸山血海中下来的老兵,很多都有这样的直觉,而且我们都很相信自己的这种直觉。
我下意识的一个闪身,然后向后看去。
但就在我闪身的一瞬间,竟然有一条腿向着我踹了过来。
以我的反应和身手,想要从背后偷袭我,可不容易。这一脚在还没有挨到我身上的时候,就已经落空。
我在身体闪开往后看的一瞬间,就已经一只手从腰间抽出了M1步枪的刺刀。近距离贴身的战斗,刺刀比起步枪要更加有优势。手里的水杯,被我丢开手,掉到了地上,水撒了一地。
踹我那人哪里想得到我竟然能够‘后脑勺长眼睛’一般,从容躲开来自身后的袭击。一时间收不回力道,竟然自己失去了平衡,一个猛子摔倒在地上。
“哎呦……”一声惨叫。
我一听这声音,倒是笑了出来,原来是遇到了老熟人了。
摔倒在地上这人,都不用看脸,听声音我就听了出来。之前三班还在的时候,我们可是保护这人深入到敌人控制区,进行战前侦查的。而且我们也在一起生活过,战斗过,经历过很多事情。
这人姓白,但是我们私底下给他起的外号,却是‘大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