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回到书院的时候,站在桥上的董昱早已等候多时。
秦游一下马,董昱迎了上去,微微一嗅鼻子,闻到了浓浓的酒味和淡淡的胭脂香气。
这气味,他太熟了。
“怪不得三世子彻底未归,原来是掉入了那英雄冢温柔乡。”董昱哈哈笑道:“差点忘了,三世子也是个雅人儿,最喜这种风花雪月之事,不错,是该庆祝一番。”
在董昱眼里,皇帝给予了秦游高度评价,圣旨里非但给他夸的和一朵花似的,还赐了地给了奖赏,理应出去庆祝一番。
可实际上正好相反,秦游是因为心情不好才进城的,去花船也是乌月锥溜达到了柳河边上,他又正好想找个地方喝酒放肆一番罢了。
秦游翻了个白眼:“你一大早站书院门口冻的和三孙子似的,就是为了恭喜我的?”
“三世子简在帝心,作为书院先生,董某当然要恭喜一番,不过除了此事,还有一要是相求。”
董昱苦笑了一声:“科举在即,包括寒山书院在内,各书院内的学子皆可参加,原本定下由李、杜、贺三人与世子四人科考,可谁知恩师竟然想要秦玄与乔冉同去。”
“他俩也去?”秦游噗嗤一笑:“就他俩那熊样能行吗,去了不就是丢人的吗。”
“丢人倒谈不上,只是二人身份特殊,便是上了榜又能如何,可要是落了榜,到时候宫中怪罪下来…”
秦游微微一笑,没有接口。
外界都说寒山书院有五位大儒坐镇。
秦游一直都不认同这句话,他就承认四位,廖文之、墨石、离竹、八马。
至于原国子监司业董昱,秦游倒不是否认他的才学和教学能力,而是觉得不太纯粹。
搞学问就搞学问,一旦掺杂太多的东西,尤其是在官场起伏后,人和初心也就慢慢的变了。
做学问的人,甭管是不是脱了官袍,只要这身官袍穿过,考虑问题的角度就会变的复杂,心眼也就多了,顾忌的更多。
大儒是大儒,大官是大官,大儒穿上官袍不可能摇身一变成了大官,大官也永远不可能脱了官袍摇身一变成了大儒,因为都不会纯粹,读书有读书的学问,官场有官场的学问,不能混为一谈。
见到秦游不吭声,董昱急道:“山长,你倒是说句话啊,恩师执拗至极,你好歹去劝说一番,若是秦玄和乔冉真的参加了科举又落了榜,后果不堪设想。”
秦游笑意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