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说,秦玄越是激动。
“他最是厉害了,比谁都厉害,他吞了瀛,带回了无数钱粮,父皇,才敢伐北!”
“尚书,侍郎,他拉下了多少朝堂大臣,外臣,无不谈虎色变!”
“南宫家,艾家,因他而亡,多少世家门阀战战兢兢!”
“东海平乱,一家二姓被赶尽杀绝!”
“郭城水师无敌于天下!”
“震天雷、火药箭、真理之炮,那么多神兵利器…”
“炼盐之术、番薯、活字印刷、造纸…”
秦玄攥着拳头大叫道:“在书院,孤,孤这太子,称他为山长,在京中,孤这太子,称他为兄,他甚至…他甚至不让我在他面前称孤,所有人,书院的人,学子,大儒,所有人,宫中的父皇,红衣骑司,所有的人,议政殿中的臣子,京中的百姓,所有人,每一个人,都知道,同姓秦,他却比我强,比我厉害,比我强百倍,比我厉害千倍!”
喊完这句话后,秦玄全身的力气如同被抽空了一般,瘫坐在了地上,无助的如同一个孩子一般。
“父皇,父皇和我说,万事,多问他,到底是我这太子监国,还是他这世子监国,父皇,他可是我的父皇啊。”
秦文冷冷注视着秦玄,一时之间,握着长刀的五指,紧了松,松了紧。
最终,百感交集化为了一声长叹。
秦文居高临下的望着秦玄:“秦游,是一个好人,他维护着越王府的名誉,维系着秦家人的情感,愿意背负许多不应背负的重担,只是为了身边每一个人,都过的好,千般算计,万般算计,却不是为了权利,只是为了身边之人,其中,也包括了你,可他再是算计也从未想过,正是因此,他早已在你心底埋下一颗种子,他日,不,如今,已是长成了恶果,或是妒,或是忌,或是愤怒,恶果长成,你便会对他起杀心,师尊,总是算无遗策,我虽未动摇,却也怀疑过,现在想来,师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不,我不信命,更不信你!”秦玄突然挣扎着爬了起来,挥舞着拳头:“我要证明给秦游看,我一定会成为好皇帝,老子,一定不会辜负他的,一定不会,永远不会,老子要让秦游这个混账知道,老子,会成为好皇帝,会如他期望的那般,开创夏朝盛世,秦文,来啊,你个狗日的,来啊,我不会束手就擒的!”
秦文神情微动:“你不恨他?”
“恨?”秦玄一边后退,一边寻找着趁手的家伙,双眼之中,满是对生的渴望:“孤为何要恨游哥儿,全天下都放弃我的时候,只有游哥儿没有放弃我,全天下都鄙夷我的时候,只有游哥儿看得起我,全天下都想要阿谀奉承我的时候,只有游哥儿告诉我,我离父皇,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你不懂,你永远不懂,他是为我好的,天下为数不多为我好的人!”
一脚踹翻书案,秦玄抓起笔筒,胡乱挥舞着:“秦文,你永远不懂,秦家人,不负,秦家人!”
一声“人”字落下,秦玄将笔筒砸出,人也突然冲了过去,想要将秦文撞倒。
秦文纹丝不动,任由秦玄用肩膀顶撞着自己,试图夺过自己手中的长刀。
秦文顶膝,出腿,又是将秦玄踹到在地。
“秦家人,不负,秦家人!”秦玄爬起来,再次撞了上去,大喊道:“秦家人,愿为开创夏朝盛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撞了上去,又被踹倒。
踹倒之后,再次撞了上去,周而复始。
秦玄,不曾放弃,秦文手中的长刀,也未曾举起。
“秦家人,不负,秦家人!”
“秦家人,不负,秦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