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挺让人揪心的场面,从道义和道德上来讲,魏丹青和老桥的做法不合人伦,但从事实的角度出发,他俩的做法却又无可厚非,套用中华民族千百年来流传已久的一句话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魏丹青和老桥的做法自私么,那肯定是的,可两人自私的对象却不是自己而是一个群体,这却是大公,正常来说陈小文和小乞丐这么干肯定不是正确的做法,可他俩这么拼,换来的可能是自己少奋斗十几二十年的时间。
不杀周相晓,陈小文永远都是陈小文,于战北永远都是个流浪的乞丐,杀了人,他俩一个面对的是逃亡一个面对的是牢狱之灾,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想要站的比别人高比别人远,那你要付出的就得比别人多比别人苦才行,别说残忍,只是因为你想要的更多。
就像张钦和大壮还有庆杰他们三个,为什么甘愿冒着背井离乡的风险而去杀那个皇家警察,只是因为他们心有贪念,我想做大哥,那我就得在走向大哥的路上付出相应的代价来。
周相晓一死,和兴和的人就跟疯了似的,有人甚至想当场干掉小乞丐,但大圈的人突然来到硬生生的把他们给拦住了,就在两方僵持着马上要动手的时候,两辆警车呼啸而至。
范旺推开车门,眼神极其复杂的看了眼魏丹青所在的方向,挥手说道:“抓人!”
在魏丹青加入大圈,安邦走私归来之际,他就和这位大圈首席军师交代了自己已经拉到身上的两条线,一个是和兴和屯门话事人余连生,一个就是O记总警司范旺。
这两条线,安邦对大圈的人谁都没有言谈过,就连王莽他都没有细说,因为跟大圈的人交代他们也摆弄不明白这两根线,但安邦跟魏丹青在楼上办公室里详谈了许久之后,魏爷已经全然心里有数了
军师之职,一动则牵全盘!
在安邦入院,大圈无人能够谋划之际,魏丹青自然就是操控全盘计划了,后来安邦醒来之后听闻详细过程,他都感叹,就是让他自己来打这一场仗,也不见得能有魏丹青操作的这么没有瑕疵。
警察到场,直接把在场所有的人全都给扣下了,拿着枪的小乞丐没有任何反抗,主动伸出手让警察把他给扣上了。
范旺低头看了眼地上周相晓的尸体,三个枪眼无比真切的诉说着一个事实,一个社团大佬被人当场枪杀了。
“你知道杀他意味的是什么嘛?”范旺叹了口气低声问道。
“”小乞丐又突然恢复了哑口不言的状态,看了眼身边的警察没有任何的反应。
“几年大牢,你是坐定了,如果你能从牢里安然无恙的出来”范旺忍不住的感叹道:“你在香港,就能红透半边天了”
案发当场的人全都被带走,这个案子在之后会整的非常明白,因为小乞丐在被抓之后直接在审讯室里把事都给撂了。
“我杀的人,你们判我就是了,我未成年,没有死罪”
“作案动机?几个月我要饭的时候碰见他,他没给我钱,还让人打了我一顿,我怀恨在心啊,我报复他,这个理由可以么?”
小乞丐的理由不能说是牵强,甚至是完全说不通的,可有关系么?
香港是个讲究证据和人权的地方,当事人一口咬死我就是为报复shā • rén,只要他不吐口,谁都拿幕后主使的大圈一点办法都没有。
“回头,我会为他请一个大律师,故意shā • rén的案子其实说起来也不过如此而已,香港法庭里的陪审团最喜欢的就是同情弱者,一个从小无父无母,过着流浪生活的孩子,只要站在法庭上稍微细致的诉说一下自己的血泪史,陪审团和法官的心里就会打开一道脆弱的防线,十年刑期而已,在律师的嘴里不过就是七八年罢了,事后通过减刑和运作,这孩子最多会在里面呆六年”魏丹青指着香港灯红酒绿夜色下的这座城市,说道:“想一想,绝大多数青年二十二岁的时候在干什么,你再看看他出来那时二十二岁又是什么状态,不值么?”
王莽摇头说道:“我还是不理解,无法接受”
“你不用理解,也不用接受,去做你该做的事吧,今天的夜,会很长”魏丹青扔下一句话掉头就走了。
王莽掏出烟来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似乎想要吐出心中的一口浊气。
魏丹青独自一人行走在漆黑的街道上,慢条斯理的卷了一根烟丝后塞到嘴里,然后拿出手提电话打了出去:“听到信了么?”
“”电话里的人沉闷了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刚接到消息,你们大圈太狠了,这个手下的太狠了,你们难道不清楚周相晓的死意味的是什么嘛?”
“呵呵,什么啊,报复啊?和兴和疯狂的报复我们啊?”魏丹青语气无比轻松的说道:“明天一早,你们和兴和就会举办社团堂会,到时候你就会被推上龙头的位置,余连生你会下令对我们赶紧杀绝么?”
余连生沉默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回答魏丹青的话。
“大佬死了,你们正常来讲,是该做做样子的,表面上喊打喊杀就行了,对吧?再过几年,周相晓这个名字就会淹没在时间这条长河里,一代新人换旧人喽”
魏丹青说完就挂了电话,电话那头余连生一直在紧张兮兮的看着窗外的夜空,几分钟之前他听到周相晓的死讯后,先是惊愕,不可置信,接着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周相晓死了,龙头这个位置,能不能是他来做”
余连生拿起电话对手下人吩咐道:“准备车,我要出去一趟,这一夜是别想睡了”
今夜注定很多人无眠,今夜注定会无比漫长,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这个夜里,改变了自己的生活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