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老虎醒了,他这一醒来大圈和屯门这帮人的心算是彻底的放了下来,那这一次就算是有惊无险了,只是受伤而没有人把命给丢在这里,这个结果还是能接受的。
人虽然都没事了,但大圈和屯门谁脸上的神情都不太好看,因为他们也明白,不管是美国还是洛杉矶你把洪门给得罪死了,那接下来的生意就别想再做了,也就是说他们费尽心思弄到手的走私生意要暂时夭折了,这个打击对大圈可能还好一点,但对屯门可有些相当于是灭顶之灾了。
几天前,老虎还在憧憬着屯门的美好未来,但几天之后这个血淋淋的现实就摆在了他的眼前。
“魏爷说,让咱们在这里先养伤,然后再呆一段时间,等他的信回香港,所以大家最近都别乱走,这地方乱的一塌糊涂尽量留在这个车厂里,就算是出去也最好三五个人一起身上还得带着枪,明白了么?别他么没死在洛杉矶,却在这地方倒霉,那可就太亏了”
床上,老虎脸色蜡黄的轻声说道:“你们跟着回去,我留在这”
小九低头问道:“老虎,觉得回去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么?别担心,出了事谁也不想的,但有的时候被逼到这了怎么办?不活了啊?你放心,魏爷那边肯定有算计,不可能让你们屯门跟着一起手受损失的”
老虎摇了摇头,艰难的伸出手摩挲着脑袋左边被纱布缠起来的地方说道:“没了走私生意土门无非就是难过一点,又不至于饿死人,我不是因为这个想留下来,而是我得为自己身上的这道疤找个说法,洛杉矶我迟早会回去的,谁动的手我得想办法还回去才行”
人都有不疯魔不成活的潜质,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个小宇宙,平时这个小宇宙你可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当人被逼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这个小宇宙可能就要爆发了,并且爆发后还一发不可收拾,也许会彻底的改变一个人。
就像于战北和陈小文,在杀周相晓之前他们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那种人了,但因为被生活和环境所迫,导致两个年纪轻轻的人走上了一条歇斯底里的彪悍之路。
而老虎也同样是如此,屯门多年来的困苦没有把他给逼的如何,但在洛杉矶,当他们这些人被人强行按着一刀接着一刀的给捅下来的时候,还有他被人按住脑袋一刀割下耳朵的时候,老虎的内心就产生了一种变化。
留在蒂华纳,睚眦必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屯门和大圈的人就暂时留在了墨西哥蒂华纳,一是养伤,二是等着魏丹青那边来信。
这几天,自从魏丹青和黄子荣见过了面以后,和生堂原本就承受的巨大压力,立马就被加大了砝码。
黄子荣初期出手只是为了替自己的女儿给和生堂一点教训,但这次下手则就是,老太太抹口红,必须得给你点颜色看看了。
因为和生堂找洛杉矶洪门那边拿走私的生意点拨了下黄子荣,让他觉得赵宗德有些不知道深浅了。
对,在洛杉矶洪门确实牛逼,他收拾我还行,但同样的,在香港我黄子荣是亚洲船王,我收拾你个社团不也挺容易么?
黄子荣非常明白的让赵宗德知道一个道理,洪门离香港很远,它再厉害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但我要收拾你,动动手指头就可以了。
和生堂公司,赵宗德耷拉着脸,下面的人全都低着脑袋,开会的地方一片沉闷,气息极其压抑,自从上次和生堂两艘货轮的货物被扣掉,几家公司的生意受了影响之后,最近几天和生堂几处生意又接二连三的受到了打击。
打个比方,和生堂有一家做出口贸易的外贸公司,三天前突然接到几家工厂的电话,告诉他们这边,从下月开始所有和生堂用来出口的货物,全都被无限期搁置了。
这一把,顿时让和生堂就被闪了腰,因为他们接的单子有些都是半年后的了,这边一旦断供的话,那他们将要面对的就是巨额赔偿了。
“才来香港一年多的大圈,我们在这扎根了几十年,到最后却拿他们没办法?你们告诉我,和生堂的人是不是这几十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赵宗德愠怒的敲着桌子吼道。
陈锋抬起头,忍不住的说道:“但现在不光是大圈,黄子荣摆明了和他们抱在了一起”
赵宗德无语的伸手指了指他,半晌后才扭头问道:“伟文”
黄伟文没等赵宗德开口问他,就直接说道:“德哥,暂时看来我们在短时间之内没办法让黄子荣灭火,一是洛杉矶那头可以动大圈的人,但毕竟不可能真把这个亚洲船王给得罪死了,毕竟除了走私的生意,美国还有很多货是要通过黄子荣的货轮发到亚洲这边的,所以他们抓了黄子荣公司里的员工却回头就又给放了,第二,就是在香港您觉得叫谁出面,黄子荣会给这个面子?”
赵宗德愣了下,无奈的说道:“真的就没辙了么?”
几天前,大圈差点被逼近了死胡同,如今角色转换,和生堂变的无路可走了!
座位末尾,张耀良一直默不作声的坐在那,今天自从他进来后就一直都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因为赵宗德最近的一系列做法,他从心底是不怎么同意的,但却不方便开口反对。
因为张耀良现在觉得,每当黄伟文和赵宗德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总是带着疑惑的目光,这个目光给他看的心里直敲鼓,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漏给了赵宗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