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国手一直都在用针灸的方式为黄连青调节身体,每天早晚两遍施针,安邦和菲尔兰琳就在旁边瞪着眼珠子,希望还能再见到黄连青腿颤的时候,不过他们失望了,一连几天黄连青都没啥反应。
安邦就忍不住的问道:“大师,怎么就不动了呢?”
“她要是能天天都动,那就是好了······”老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时候你不能怪安邦的智商等同于小白,十万个为什么没事就从嘴里蹦出来,你换成任何一个人处于他的角度,大脑在思考的时候都是处于当机状态的,安邦现在心里面的念头就是两个,黄连青好转和没有好转,除此以外其他问题他根本都想不明白,情商和智商彻底双重下降了!
越关心越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几天后,黄连青预产期的前一天,夜里。
晚上十点左右,安邦坐在病床前,摸着黄连青的脸轻声问道:“身体好点了么,肚子有没有再疼了?”
从昨天开始到今天,黄连青的反应一直都很剧烈,眼看着可能还有不到二十四小时就生了,她始终都处于痛苦的折磨中。
黄连青虚弱的摇了摇脑袋,说道:“感觉好多了,我估计一会可能会睡的着”
“能睡着就好,睡着了就不难受了”安邦松了口气,脑袋往前凑了下脸贴着黄连青的肚子说道:“小家伙我不用你披星戴月的降生,只求你能保佑你妈妈平安就行了,你争点气,等你生下来之后爹肯定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呃,妞也随便泡!”
黄连青顿时噗嗤一声笑了:“滚蛋,没个正经样,你这几天也没睡好,早点去休息吧”
“嗯,我就在下面,有事你让人叫我”安邦摸了摸黄连青的脸,走出病房后跟外面守着的陪护还有助理交代道:“我在医院下面的花园里,她有什么问题你们就去找我”
“行,好的安先生!”
安邦从病房出来后,来到住院部前面的下花园里,老桥拎着两袋子的东西,坐在一张长椅上等着他。
“唰”老桥从袋子里拿出一罐啤酒扔了过去:“连青今天怎么样了?”
“孕期正常反应,其他问题不大”安邦起开啤酒后仰头喝了一大口,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说道:“老班长,这日子过的我是心惊胆颤啊,当年我和莽子从军区驻地里偷跑出来,一路跑到老山边境去跟鬼子打仗,好几次都被越nan人给围上了,也有几次深入敌后,那可真是枪林弹雨一不小心就得死在战地里啊,但你说我怎么一点都没怕过呢?反倒是现在,我怕的要死怕的不行不行的,这心始终都在提着从来没有落下过,前天我用称量了xia • ti重,你猜怎么着?比以前掉了十多斤呢”
老桥举起一罐啤酒和他碰了一下后说道:“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谁会比连青在你的心里位置更加重要了,她和孩子活着你还能对以后的生活有点奔头,如果她们都不在了,你可能觉得后半辈子就没什么指望了吧?”
老桥一针见血,就抖出了安邦担惊受怕的根源所在!
安邦上无双亲,亲人全都早逝,他多年前可能对生活的憧憬就是在国营厂里按部就班的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然后和陆小曼经营着平淡的日子,陆小曼死了以后安邦的脑袋里全都被报仇这个念头给占据了,等逼死赵六民之后,安邦人生中第二个最重要的女人黄连青又出现了,这相当于是再次的燃起了他心里对于生活的渴望。
一点不夸张的说,如果他和黄连青没有相恋也没有碰到另外一个合适的女人的时候,也许安邦到现在这十几年就会过的浑浑噩噩的,不知所云了。
黄连青的出现,等同于在他人生的道路上,又点了一把指路的明火,她一直在安邦余生安好,她不在,安邦余生无趣,也许他都等不到自己孤独终老的那一天了。
从深夜直到天明,安邦和老桥就在楼下的小花园里喝着酒,地上放着一堆的易拉罐还有抽了一地的烟头,老桥几次说让他回去睡一觉,明天还得等着陪产呢,但每次安邦都摆着手说自己睡不着,甚至酒喝到最后都越来越清醒了。
清晨,早上八点左右,安邦掐灭手里的烟头,进了住院部在洗手间里仓促的洗了把脸,然后顶着通红的眼珠子来到病房前,里面菲尔兰琳和她的团队正在为黄连青进行着最后的身体状态评估。
黄连青今天的反应更是非常剧烈,差点都疼的要翻身打滚了,生孩子对于一个正常的女性来讲尚且都是非常难熬的,对她来说,这无疑是相当于要去黄泉路上兜一圈了。
安邦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握紧了拳头,指甲盖子都扎到手心的肉里去了,他也混不自知。
黄家的亲戚还有老桥他们也全都赶到了医院,等着黄连青的消息。
上午十一点,黄连青的羊水破了,手术室就在附近,她随即就被推了出来。
“门口的人让让,孕妇的羊水破了,马上就要生产了······”妇产科的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出来后,安邦和黄子荣顿时就紧张的围了过去。
“媳妇,你怎么了,不是,你感觉怎么样了”安邦拉着黄连青的手急促的问道。
黄连青疼的额头全是汗,说话的时候嗓子都嘶哑了:“没,没事,你别担心,是,是正常现象”
黄子荣舔着干裂的嘴唇说道:“女儿停住,你没事的,放心,放心!”
到了手术室门前,医生拦住了安邦和黄子荣说道:“请在外面等候,你们不能跟进来,否则会打扰到我们的正常手术”
“好,好,我们配合!”
安邦停下脚,菲尔兰琳和老国手也穿着无菌服跟着进了手术室,同时还有养和医院的内外科两位医师都跟着进去了。
安邦靠着墙,两眼无神嘴唇哆嗦的说道:“答应我,一定要挺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