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玉珍是个爱炫耀的主儿,长得又不错,家中有钱吃的用的自然不是小门小户的女子可比,因着这里的都是些小商贩的女儿,在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所以她一向眼向上看,从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并且眼前这个沈荷香容貌出众,她一来女学就抢了自己的风头,更是眼中钉ròu中刺,但奈何自己有求于她,那玉肌膏的好用她已听闻多日,早就想买来两瓶试试,因别人不知,她日日盖着脸的白粉下的皮肤实际粗糙的很,摸起来明显的坑坑洼洼,用过很多贵的面脂香膏都不管用。
所以见到那个ròu铺的王绣花脸上的痘都好了,便有些急不可耐,几次打发丫环找沈荷香订玉肌膏,但沈荷香每次都称材料不足而屡屡受阻,这次她竟然一反往日高兴了说两句,不高兴便爱理不理的样子,倒是让吕玉珍心下狐疑了起来。
目光不由苛刻的打量了沈荷香半,如含了chūn水的流盼眼眸带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笑意,白嫩的双手如chūn荑一般,因动作丝衫还微微滑下一些,露出了小半截如凝脂般又白又细腻的腕臂,说话间那不点而朱的唇,齿若含贝,这越看越让玉珍嫉妒异常,恨不得把这身皮撕下来披自己身上。
沈荷香知那吕玉珍正在拿眼睛深“挖”她,但却仍我行我素并不在意,反而让碧烟将早上带出来的手提木盒拿到桌上,目无旁人的打开盖子,从中取出一件jīng美的木匣,这粮户的女儿娇惯成xing,生来眼高过顶,所有容貌不错的女子都会受到她的敌视,眼中钉ròu中刺也不为过,这等偏执的xing子连沈荷香都甘拜下风。
但换而言之,这样的人也是好利用的很,她吊了吕粮户的女儿这么久的胃口,可全等着这一天,若事成了日后买铺子装置铺面便不用再见愁了。
碧烟打开匣子,沈荷香带着笑容的看了吕玉珍一眼,然后从中取出两只画着仕女梳妆的瓷瓶放到桌上道:“这是昨日刚做出的两瓶玉肌膏,里面又多添了些名贵的香料,用着效果会更好,但是价钱也会贵些,不过这点钱吕小姐也不会放在眼里的。”
吕玉珍家里有钱便最喜欢炫富,别人羡慕她巴结她,她才高兴,沈荷香这般抬着一说,她果然便有些飘飘然,“多少银子?香jú给她!”
沈荷香微微笑着,身后的碧烟极长眼色的道:“小姐说了玉肌膏是订做了,共做了七日,一瓶便要上五十两都不多,所以两瓶就给我们一百两吧……”
一说完周围的女子都倒抽了口气,虽然大家都是商人之女,但是家里条件也是都不一样,十两二十两银子拿出来尚且容易,但一下子百两,可真没有这般财大气粗,便是连吕玉珍都一时瞪眼看着沈荷香,把你怎么敢要出口的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沈荷香眼睛轻轻一转,马上便将她的脸色收入眼底,顿时二话不说回头对碧烟道:“看来吕二小姐不需要了,把玉肌膏收起来留给别人吧。”
刚说完便见吕玉珍直了脖子忙道:“等等……”这沈荷香轻易不拿出东西,拿出东西来无一不好,像玉肌膏,润肤花露和籽香粉,都有人抢,头几次她让丫环来碰了钉子,现在好不容易拿出了两瓶来,她怎么可能不要,不要的话下次岂不是更拿不到了,今年她已经十四岁了,明年就要及笄找婆家,所以她需要玉肌膏,只要能像沈荷香一样,别说是百两银子,便是五百两与她的脸比也不算什么。
等到中午回家时,碧烟兴奋异常,因为此时木匣里放着三百两银票,她可真是佩服自家的小姐,几句话不仅卖了两瓶玉肌膏赚了百两,便是早上带来的一些花露和胭脂香粉都半瓶不剩的卖给了那吕二小姐,一次赚了三百两银子,这下买铺子有钱了。
但想到那几瓶原是小姐自己的,不由嘀咕道:“那吕二小姐可抢了好东西了,都是阿chūn给小姐做的呢。”
沈荷香却是笑笑,碧烟不清楚,但她心里有数,自己平日用的每瓶的量里至少有五滴泉液,但给吕玉珍的几瓶早有预备,只放了一滴的量,不过虽只一滴也会很有效果的,不至于砸了招牌,但是这东西毕竟不是仙丹妙药,抹一下便容貌永驻,东西再好也需要一个长时间一点一滴养护的过程。
所以一两瓶根本不足为惧,而且一旦用过自己的东西,便会知道其中的好处,她再换其它店铺的脂膏便会如同嚼腊,所以即使价钱再高她还是会过来买的,毕竟穿过jīng细的蚕丝锦衣,谁又会甘心去穿粗陋的粗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