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了蜡烛,祝炎坐在火炕上铺展被褥,袁宵则在自己的木床上看着祝炎的一举一动,铺好被褥的祝炎一抬头就发现自己对面那双在夜里尤为晶亮的双眸,想起白天自己未说完的话题,他吭了一声,随后借着摇曳的烛光望向袁宵,“袁宵啊,我问你个事儿。”
“嗯!”袁宵察觉到祝炎正看着自己,忙不迭收回视线,开始整理自己的床铺。
祝炎沉默稍顷,鼓起勇气问道,“你最近为啥总是偷看我?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儿吗?”
在祝炎说完话,现场再一次陷入安静,袁宵坐在木板床上,双手抱着膝盖,安静地看着火炕那头同样看着自己的祝炎,暗叹这祝炎怎么如此迟钝,他这么盯着他当然是想勾引他了,为何他还是不明白,难道非要他把事情说明白才能懂?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袁宵话说到一半,窗外忽然闪现亮光,又在下一刻暗了下来,屋子里无人再说话,紧接着一阵响雷轰隆隆地袭来。
祝炎从阵阵雷鸣中反应过来,他借着烛光发现此刻的袁宵仍然坐在木板床上,与之前不同的是,袁宵整个身体都在发抖,随后又在自己的注视下打了三个异常响亮的喷嚏,祝炎这下也顾不得之前的疑问了,直接从火炕上起身走到木板床前,语气中带着他未曾察觉的急切与担忧,“怎么了?这是染风寒了?你真的如大伯母跟我说的那样,在后院用冷水洗的头发?”
“嗯?”袁宵以为自己偷偷用冷水洗澡的事被他安排得很隐秘,可万万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他安静了一会儿,随后抬头望着祝炎,反省道:“我本以为大夏天用凉水洗个头没什么,却不想洗完了就冷了,也没想到会发冷感染风寒。”
祝炎听着袁宵那软软的声音,心里纵使有一千句想要训他的话,此刻也全部被融化了,他叹了口气,“你啊,刚大伯母还跟我说让我管着你,她说她一个女人家不好管咱们大老爷们儿的事,纵使身子骨再好,也不能这样洗。”
“嗯,阿炎说得对,大伯母说得对。”袁宵顺着祝炎的话连连点头,在一声响雷过后,又打了个喷嚏。
祝炎见袁宵态度极其良好,垂眸看看如今正乖巧地裹着被子仰头看向自己的袁宵,抬起手揉了揉袁宵的脑袋,嘴巴开开合合好一阵,试探性提议道,“你现在染了风寒,如今外面又下了雨,你躺在这木板床上会更冷,不如和我一起去火炕睡吧,那火炕很大足够咱俩睡的。”
回答祝炎的是一片安静,祝炎站了许久仍然没有得到袁宵的回应,他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心想明目张胆地让人家跟自己在一个炕上睡,那不就是耍流氓嘛,虽然他和袁宵两个人已经互通心意,但是他俩到现在仅是拉过小手而已,这么直接说,人家肯定不会同意啊。
一阵丰富的内心活动过后,祝炎笑了一声,用来掩盖自己此刻的尴尬,“没事,我就说说,你若是不愿意,那就还在这木板床上睡,我把我多余的被子给你拿过来,你能暖和一些。”
祝炎说完话便转身准备离开,那头袁宵快速起身,披着棉被夹着枕头以着一个极快的速度冲向了火炕,在祝炎不解的注视下,跳上炕放好枕头躺下闭着眼睛准备睡觉,这动作一气呵成。
直接把祝炎看呆了,祝炎站在地上对着袁宵那黑乎乎的小脑瓜笑了笑,随后温声询问,“那我把灯吹了?”
“嗯!”袁宵躺在火炕上翻了个身,下巴枕着交叠的手臂,趴在火炕上看着祝炎的一举一动,甜甜地笑了一声,在祝炎也躺下后,又翻了个身,平躺在火炕上,眼神闪烁,“阿炎,你说明天会下雨吗?”
“应该不会吧。”祝炎盖好被子,原本平静的心,因突然与袁宵睡在一个炕上,开始不受控制地翻腾起来。
另一边,袁宵正抿着嘴巴偷笑着,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堵了好几天的心,在自己成功上炕后,终于不堵了。
可想着想着那刚刚敞亮的心又更堵了,这一次他能上炕主要是因为自己染了风寒,可风寒总有好的时候,等他痊愈他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赖着?难道要一直染风寒,才能完成自己的生娃大业?
祝炎和袁宵两人同炕异梦,他在袁宵想主意的时候,他也开始盘算起自己的打算,自从袁宵和自己躺在一起,他的心就开始不停地跳,同时他也发现那个单纯拉拉手的阶段已经无法满足他了,他想更进一步,他在袁宵未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往袁宵身边靠了靠,鼓起勇气说道,“袁宵,你看这以后到了秋天,天也越来越冷了,你不如就在这炕上睡吧,那木床以后就别睡了,凉,耽误你长大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