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骗谁呢,你知不知道那刀子再偏一点,就砍到你的手筋了,手筋若是伤了,你以后力气活儿就别想干了,一到下雨阴天你还疼得要命,到时候有你受的。”老大夫被祝炎那吊儿郎当全然不在乎的心态气得倒吸一口气,随后看了眼在场的大家,“这伤口我碰见挺多回了,就算是铁骨硬汉那也有疼落泪的,像这小子笑得一脸不在乎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杨大夫说完,老祝家全家都没了声音,纷纷看向祝炎,有满眼愧疚的,有心疼担忧的,祝老太太则捂着自己的心口处看了眼脸上已经全是汗珠的祝炎,很是着急的问道:“那杨大夫我孙儿现在的伤势如何啊?”
杨大夫察觉自己这话好像吓到这家人家了,又主动解释道:“这小子伤口虽然深了点,但幸而未伤到筋骨,我一会儿帮他处理伤口再包扎上,同时注意这手臂一个月之内不要再做重活,而且还要避水,再配上我家的药,一个月就能恢复完全。”
袁宵站在祝炎旁边听了更是呼出一口气,对着祝炎说道:“还好阿炎没事,不然我……”
“这跟你没关系,袁宵。”祝老太太在祝炎开口之前抢着说道:“阿炎是你夫君,他不护着你,谁还护着你?要怪只能怪那个杀千刀的王春。”
杨大夫在听着大家说话的同时,把自己药箱里的药和其他用品都拿了出来,看着这一家人,笑着说道:“小老头我诊了这么多年,没见过你们这么和气的人家,大伯为了侄子跑了那么远的路,都没吭一声,我当时就在想这是个什么人家,如今看了也便知道了,这是户好人家啊!”
杨大夫说完就开始给祝炎上药,在上药的过程中,老祝家的每个人都屏息凝气,生怕因为自己的声音耽误了杨大夫对祝炎的治疗。
半个时辰过后,杨大夫终于给祝炎上好了药,并包扎好了伤口,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张布帕,擦拭着自己脸上因紧张而不断出现的汗珠,写好了方子,适才松了一口气,对着祝炎和大家说道:“这药过一会儿就不疼了,我开的药一天三次用水煎服,家里若是有余钱,就给他每晚熬锅鸡汤,鸡汤补元气,这样更有利于伤口的恢复。”
“好好好,谢谢杨大夫了,我让我家小子铁蛋儿在把您背回去!”祝老大见杨大夫要走,忙不迭跟上前送人。
那杨大夫一听祝老大又要让那猛汉小子背自己,矍铄的双眸里充斥着恐慌,他连连拒绝道:“不,不劳烦了,你家小子再背我回家,我这老骨头明天就起不来了,你跟着我送我回去就成了。”
“好嘞!”祝老大和祝老太太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去送杨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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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祝炎处理好伤口后,家里人怕耽误祝炎休息,纷纷回到了各自的房间,祝炎则对着仍站在地上不敢上来的袁宵,轻声催促道:“袁宵怎么了?要睡觉了。”
袁宵抬起头看了看正注视着自己的祝炎,嘴上嗫嚅道:“是我不好,阿炎若是不为我挡刀就不会受伤了。”
果然一切如祝炎所想的那样,袁宵又因为自己的事难受了,他长呼出一口气,用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定定的看着袁宵,“袁宵,你过来。”
“唔?”袁宵抬头看了眼祝炎,随后快步走到祝炎身边,与祝炎一样坐在了火炕上,他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他见祝炎许久未说话,便抬头看向祝炎,刚好与正在观察自己的祝炎四目相对,他眼里渐渐有了水雾,声音也是异常柔软,“阿炎,你,你会因为这个厌烦我吗?”
“嗯?”祝炎疑惑的看了眼袁宵,不懂袁宵在说什么,仅是用自己的话继续说道:“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如果讨厌你,我为啥还要替你扛刀?袁宵你知道当时我替你挨刀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此刻的袁宵很想知道祝炎的内心,他侧过头认真的看着祝炎的每一个表情。
祝炎用手摸了摸袁宵的脸颊,随后笑得一脸满足,“我当时就在想,真是太好了,我保护了你,你没有受伤,说真的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会这样想,当我受了那一刀时,我就在想肯定是因为你的缘故才会让我这么勇敢,因为你是比我生命还要重要的宝物。”
“宝物?”袁宵眼里泛着泪花,本来欲哭的脸瞬间变成了一个灿烂的笑脸,一滴眼泪随着他的笑容落了下来,砸在了两个人交握的手上。
“没错,是宝物,是我愿意用生命保护的宝物。”祝炎柔声说着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