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彩凤随着袁宵的话回想起自己曾经对袁宵做过的种种恶事,她在袁老栓的怒视下讪讪的收回了手,她在椅子上动了动,坐直身体对着袁宵以及老祝家其他人尴尬的笑着,“你这孩子,没想到你这么记仇,娘那时也是年轻不懂事。”
袁宵根本没有理会周彩凤的解释,他仅是在一旁笑着,“你不能说我记仇,主要是你们给我的记忆就是这些东西,只要一想起你们,我没有其他美好的记忆啊,这若是怪,还是怪你们。”
“咳咳,袁宵啊,这事怪你娘,她不会做人,你别和她一样的,怎么说咱们也是流着一样血脉的亲人。”袁老栓察觉到对面祝老太太那张越拉越长的脸,他那双腿都跟着打颤,若不是他家真的揭不开锅了,他才不会来老祝家惹事,这一家子实在是太吓人了,动不动菜刀就上了桌。
“你说我们是流着相同血脉的亲人?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要互相帮助对方呢?”袁宵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直视着不停抹虚汗的袁老栓。
袁老栓以为袁宵开窍了,即刻转变为慈父形象,沟壑纵横的脸上硬扯了一抹笑容,“咱们是亲人,就要互相照顾对方,就像你娘和我家中遭难需要你的帮助一样。”
“嗯?你这么说让我想起来了,我是你的亲人,为啥当初你会狠下心肠来把我卖给花柳街呢?这是亲人该做的事吗?”袁宵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冰冰的笑容,那笑容里面尽是嘲讽,“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你就不喜欢我,你打周彩凤,周彩凤就来打我,这可真是一家亲啊!”
袁老栓彻底被袁宵呛得没了话,他侧过头瞪了眼周彩凤,周彩凤会意了一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朝着袁宵的方向跪了下去,她泣不成声道:“袁宵,咱家前几天走了水,粮食全烧没了,这一次家里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娘才想着来找你,前一年你爹在打猎的时候摔坏了腿,那腿隔三差五就会疼,家里的钱都拿给他做医药费了,更何况你弟家兴一直在书院念书,咱们家根本没有余钱买粮食了,只能靠你了,以前都是娘的不对,你就原谅了娘吧!”
袁宵皱着眉俯视着正跪在地上乞求自己的周彩凤,轻蔑的笑了笑,正准备抬脚把周彩凤从旁边踢走,那头祝炎走了上来,一把将周彩凤拎了起来,甩到了空地处,并对着周彩凤阴狠说道:“你以为你跪着就能让袁宵把以前的遭遇全都忘掉?识相的赶紧给我滚,不然我打死你们!”
周彩凤见自己最后一招也不管用了,忙不迭从地上起来,不敢去看祝炎,小声的询问袁宵,“袁宵,到底怎么做你能原谅娘,娘肯定都会做的。”
袁宵勾起唇角,看向旁边默不作声的袁老栓,哂笑道:“袁老栓,打我记事起,你就没对我笑过,我唯一见你对我笑的时候,就是在我即将被你卖去花柳街的时候,你那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袁老栓满脸虚汗的看向四周,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袁宵见状也不恼,直觉的这样的袁老栓可笑,他见屋子里已经点了蜡烛,便直截了当说道:“想要钱可以。”
“真,真的?”周彩凤比袁老栓更加激动的凑向袁宵,在她看来,只要她把袁宵哄好,有了老祝家这个铺子,他们一家肯定吃穿不愁。
袁宵没有理会周彩凤,而是转过头对着一直盯着自己的袁老栓笑着说道:“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要你袁老栓,跪在我家门口,当着街坊四邻的面,把你卖哥儿去花柳街,打骂妻儿,虐待幼儿的事,全都说上一遍,我就给你钱。”
袁老栓在椅子上坐不住了,他用手抓着椅子的把手,一脸的无奈和纠结,他怎么想也没想到袁宵会这样难为他,虽然他现在急需用钱,但也没有想过要当着全镇人的面埋汰自己,他不禁陷入了混乱。
与此同时祝老太太开了口,“我若是你,都不会来找袁宵,以前怎么对人家的,自己心里没数?如今腆着脸来要钱,你觉得人家会给你?”
“当家的……”周彩凤察觉到袁老栓脸上的神情,她害怕袁老栓中途放弃,便主动提议道:“当家的,为了家兴你就去吧!”
袁老栓侧过脸看着满脸希冀的周彩凤,不禁冷笑一声,随手甩了周彩凤一巴掌,狠狠训斥道:“你就是故意来让老子丢脸的,老子再缺钱,也不可能不要脸到那地步。”
周彩凤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委屈的哭了,她看着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袁老栓,再一次喊道:“当家的……”